那人无语,明明一进你的门就跟你说了。
等从一个偏远杂院出了门,外面等着一辆带舆(车厢)的马车,楚玉和那女子上去后,马车踢踏踢踏开始缓缓移动,又渐渐地加快了速度,直至开始小跑起来。
楚玉方向感不好,马车里又抖得慌,等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了下来,楚玉在车厢里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才下了车。
入眼的是一间极普通的一进四合院,马车直接驶了进来,楚玉四下看了一眼,便被人请进了一间房。
房间很大,被一扇木制八开屏风隔成了内外两间,楚玉刚进去,便从里面转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拿着盆,盆上搭着一张汗巾,正是宁巧娘的奶娘周氏。
周氏一见楚玉,便急忙把盆放下,在身上擦了擦手道:“原还在想着是哪个大菩萨救了我们,却没想着是楚小娘子。”
说着就要下跪,她醒来便到了这里不得出去,宁巧娘又昏迷着,没个人说话,既担心宁巧娘的身体熬不住又担心以后的日子,这几天很是难过。
楚玉忙扶了她道:“宁巧娘呢?可还好?”
周嬷嬷抹着泪道:“二姑奶奶现下已经好多了,只人还昏睡着未曾醒来,大夫说总在这几日。”
楚玉便转过屏风去,宁巧娘正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一张脸惨白又透着一丝不健康的红晕,楚玉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有些烫,便问周嬷嬷道:“有些发烧了,可曾用药了不曾?”
周嬷嬷点点头道:“先前喂了药,二姑奶奶没意识喂不进,用调羹硬灌了些,衣裳便弄脏了,我刚给她擦了身子。”
楚玉道:“用酒来擦吧,地上也泼些水,到底点着炭盆,燥了些。”
周嬷嬷应声后便去把刚才的盆端了进来洒了些水在地上。
楚玉对她道:“你家里人都好,宁小公子给了丰厚的安家银子,你也不必挂心。”
周嬷嬷道:“小公子做事总是那么厚道,既小娘子说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二姑奶奶现下也离不开人……”
楚玉道:“经此一事,你们怕是不能再在这江宁府呆着了,可有什么打算?”
周嬷嬷给楚玉搬来了一根绣凳,坐在床边给宁巧娘掖了掖被子道:“我先是没什么头绪,只想着能护着两条命便不错了,如今见着了小娘子,倒是有个想法,二姑奶奶的外翁是在东京(开封)的,若是能投奔他,倒也有了个去处。”
楚玉摇摇头道:“你与宁巧娘之事总是会传到他那边去的,若是由此走漏了风声,让曹家知道,便是白费了这一番功夫。”
周嬷嬷一想是这么回事,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巴巴的看着楚玉。
楚玉摇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或许问一问这屋里的人,他们总是比我多知道一些的。”
周嬷嬷问道:“这可是小娘子的人?”
楚玉道:“我哪里来的这么大能耐,这屋里的人随便拧一个出来都比我强。”说罢站起来道:“时辰也不早了,嬷嬷早点休息,说不得明天宁巧娘就醒了还得你伺候着呢。”
周嬷嬷点头,送了楚玉出房,楚玉现在门口对她道:“我掺和在里头的事你别告诉她,免得她心里难受,有机会我会告诉宁芸娘,你们若是有了什么打算,也知会我一声,免得以后断了联系。”
周嬷嬷道:“这……不是让我们做了这不义之事吗?”
楚玉道:“宁巧娘还小,心性不稳,若是让她知道我看见了她如此狼狈的一面,怕是会难受,不说也罢。行了,不用送了,你好生安歇吧,以后怕是不能常来见你们了。”
说罢便出了屋子去了前院上车走了。
周嬷嬷到底还是跪了下去,那时宁巧娘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若不是逃了出来,怕那棺椁里的就是真的是宁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