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
夏九寒一本正经地点头“是了。关心则乱,你怕是关心皇上安危,这才没有察觉他脉象之中,自隐藏了不同常人之兆。”
佩珩一向是对自己这外祖父分外敬重,且深信不疑的,更何况她如今却是学医不精,不过是入门罢了,哪里想到其他,当下深信不疑“这般寻常脉象,若不是外祖父在,我又该如何探知似寻常之后的蹊跷如今这脉象,我又该如何处置”
夏九寒略一沉吟,却是道“你先不必离开,留在皇上身边,观其神,察其色,若他有剧咳之异动,便要探其脉象,想必可以探知其中蹊跷。”
一时又对旁边的萧千云道“你再回去和皇上提一提,让佩珩暂且留下来。”
此时的佩珩,只觉得这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她脑中也曾浮现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只是那念头太过微弱,以至于不曾捉住便已转瞬即逝了。说到底,她是最明白她这个外祖父的。
外祖父对自己颇为疼,是一心想着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学医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瞒着自己什么。
这么想明白了的佩珩,也就安心地留在皇上身边,观其神,察其色,并时时探查他的脉搏,以图找出这似寻常脉象之后的蹊跷了。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却毫无所获。
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不知道何时已经退下去了,她枯立在旁,对着那张脸,拧着眉,仔细地把自己往日所医都回忆了个遍,却是再没有能解释她所面临的难题的。
而就在这时,刘凝身子微动了下,挣扎着就要起身下榻。
“你皇上,小心些。”佩珩见四下无人,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又要帮着他拉铃叫人。
谁曾想,刘凝却摆了摆手,虚弱地喘着气,示意道“罢了,朕只想清净清净,你不必叫人,朕自己就可以。”
佩珩听这话意思,竟是要自己也退下
她犹豫了下,还是道“是,皇上,那民女先行告退了。”
刘凝抬起头,望了她一眼,眼中满是轻淡漠然“好,那你下去吧。”
佩珩不知怎么,心中仿佛哽着什么,待要说话,可是终究没说,躬身告退,就要出去。
谁知道她这边刚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哐当”一声。
她下意识地忙回身去,却见刘凝整个人险些摔倒地上。
她慌忙去扶“皇上,您没事吧”
刘凝满脸疏离,冷道“朕没事。”
一时抬起头来“萧姑娘若是觉得厌烦了,尽可离去,朕并不是那无用之人,也不敢劳烦萧姑娘伺候。”
他以前从不是这样的,至少绝对不会对着别人说出这等冷言冷语。
佩珩心里明白,或许是久病之后,性情多少有些不同吧,当下也并不在意,柔声道“皇上您说哪里话,医者父母心,皇上若不嫌弃,民女扶你下来。”
她这软声软语的,听在人耳中,仿若一汪清泉,沁润舒适,分外受用。
刘凝抬头,却见她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杏眸中是水漾的关切。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这么久不曾见,她倒是越发出落得好了,虽只穿着寻常布衫,却清丽脱俗,别有一番味道。
“扶我过去那边龙案吧。”刘凝哑声下令。
“是,皇上。”佩珩听命,小心地扶起刘凝的胳膊。
她没敢太用力,其实也有些陌生,毕竟眼前男子,并不是别个寻常病患。
刘凝自是察觉到她扶着自己时的僵硬,不过也只当不知,当下来到了龙案前,坐下。
佩珩见案前摆放着些画册并些奏折,样子他是要处理政事,依她的身份,自然是不好站在旁边着,便躬身要退出。
刘凝却是不许的“你退后几步就是,不必离开。”
佩珩听他这么说,自然不好就此退出,只能继续等在旁边。
心里却暗暗想着,他如今性子,果然和以前不同了。
只是不知道若是病好了,他心绪平和了,还能回到以前
正想着,却听得那刘凝又道;“萧姑娘,这几幅,依你之见,哪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