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藏多久是多久吧。但不得不说这次运气真好,假如不是老吴,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麻烦。
我起身上车,带着夏沫回去了。
夏沫今天看我打了一场,一路上抱着我胳膊说你怎么能这么帅啊?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把我都逗乐了。这个傻丫头。
顾十三来了,夜里一点多来的。
他很有礼貌地敲门,我很有范儿地开门,直接站在门边,把门拉开等他进来。
多年不见,十三哥老了不少。
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即使他左脸有道刀疤一直到嘴角,但我仍然觉得这个男人很英俊。现在,他的头发白了些,眼角的鱼尾纹也多了,甚至眼神里都带着一点疲倦。但依然英俊。
“十三哥。”我笑着喊他。
他点了点头,“阿天,长大了。”
我领着他坐到桌前,他仔细地看着我,仿佛想在我身上找回以前的影子。
我散了手烟,他接过来点上,吞吐一口,烟雾升腾。我自然陪着。
良久,他开口了,“上次车你劫的?”
“是,帮中州营一个小忙。”
“这次还劫吗?”
“为什么这么问?”
“老吴都打不过你,你要劫车我立刻就走,我又不傻。”顾十三忽然笑了。
“老吴是自己被自己干翻的,他那把刀什么情况,不能和别的武器碰的吗?”
“老吴爱刀,最爱自己打刀,每天就在屋里敲敲打打,别提多吵了,整个朱雀营,不对,整个天下,就老子愿意和丫住一起。”顾十三搓额头的样子让我感同身受,这和我想起刘铁柱时候差不多嘛。
“他现在这把刀名字叫做‘秋月’,是老吴自认做得最好的一把,刀长两尺七寸,平衡度绝佳,吹毛断发,削金断玉,所以他很爱惜。”
“这么爱惜带出来干啥?整个长生牌位供起来啊……”我嘴一撇。
“对啊,我也是这么说他的啊。你猜他怎么说。”
“他咋说的?”
“他说,‘我要带秋月领略人间风景’,我都吐了。”
“所以啊,他输在自己那把刀上。身无一物才能不羁于物。”
最后这句顾十三和我一起念出来的。“说他多少回了,他不听。”顾十三叹了口气,“老吴倒霉,刚毕业的时候乱说话,舌头被割掉了,后来性子就变了,以前是个话痨来的。”
“他说啥了?”
“说张校长不称职咯,那时候张校长刚上台,那傻子当着张校长面说的,张校长现场都是笑眯眯听他说完的。我们大家都以为没事,结果当晚老吴舌头就被割掉了,连是谁割的都不知道。”
我忽然有点同情老吴。这不纯粹倒霉催的吗?
“后来我就和他住一起了,老兄弟嘛。没两年,丫喜欢上了打刀,铁匠设备买一屋,房前屋后啊都是,屋里连个落脚地儿都没有。”顾十三满脸惆怅,“就这样,二十来年过去了。”
“回去和老吴说,不丢掉‘秋月’,三月内必死。你就说是个大师说的。”在这个朱雀白虎玄武中州四大营乱糟糟的时候还玩这种舍不得,指不定哪天就交待了。
“好,我试试看,看那傻子听不听。”
顾十三笑了,他觉得这个法子或许能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