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芳若不是犯了王氏的忌讳,王氏也会给她好好挑门好亲事,和嫡女一样的待遇嫁出去。
庶女和庶子比,其实对家族的作用更大,一般人家都不会故意挫磨庶女。
除非这庶女,或者庶女的生母不识相,犯下极大的过错。
昌远侯府,文宜室听说了周怀轩对她祖父昌远侯说的话,气极之下,也如同她祖父一样吐了一口血。
不同她祖父,是因为年老多病,她吐血,是真的被气着了。
昌远侯夫人吓了一跳,忙乱着叫人来服侍,给她煎药。
“好孩子,想开点。那周怀轩,就是混不吝,咱们不要理他了。这种男人,活该一辈子没女人要。”昌远侯夫人狠狠啐道,诅咒周怀轩。
文宜室忍得脸色都变了。可是又没法子,只好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一桩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亲事,就这样泡了汤。文宜室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不过昌远侯夫人的话,让她还是拾起几分信心。
换一个角度想,周怀轩这人这样眼高于顶,连她文宜室都不上,自然别的女人更不上。
只要他谁都不上,她文宜室还是有希望的
“其实周小将军说了这样的话,别的人家哪里还敢再去他家提亲你想想”昌远侯夫人话音一下子淡了下去,因为她突然想到了郑大奶奶,同时也想起了郑大奶奶的嫡女重瞳女吴婵娟
文宜室顿时也想到了这个人,一时怔住。半晌才苦笑着垂了头,“如果是吴二姑娘,我甘愿认输”
吴国公府的家世,自然比他们后族昌远侯府要强很多倍,吴婵娟本人的样貌跟她文宜室不相上下。春兰秋菊,各擅其场,但是吴婵娟可生有重瞳。
文宜室是经常在宫里出入的,也从她姑祖母那里知道了“重瞳现、圣人出”两句话。
这样的吴婵娟,文宜室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败在这样的人手里,她也认了
文宜室低头搓弄着衣带,仔细想了想。轻声道“祖母,要不,神将府那边就算了吧。”
“当然得算了。你祖父回来,说太后娘娘提醒过了,跟神将府结亲是为了亲近,不是为了结仇。再说。人家不愿意,咱们硬是贴上去,何必呢”昌远侯夫人轻轻哼了一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有法子了。
“只是这件事出来。你在京里是聘不出去了。”昌远侯夫人摇头站了起来,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更加苍老不堪。
“宜室不孝,让祖父、祖母和姑祖母操心了。”文宜室给昌远侯夫人跪了下来,流出两行眼泪。
“不关你的事。唉,早知道,就将你嫁给太孙了。”昌远侯夫人很是后悔。
文宜室眼神黯了黯,“是我没福,祖母不用为我费心了。”
“嗯,你回去歇着。这些天不要出去走动了,等你妹妹跟盛国公的亲事定了,再议你的亲事吧。”昌远侯夫人挥了挥手,打发文宜室走了。
文宜室心事重重地出了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的院子,在门口却差一点跟一个男人撞个正着。那人正是王毅兴。
文宜室一抬头,正好见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温和地着她,那人面如冠玉,身材颀长,玉树临风,在门口退让到一旁。
“文大姑娘,走路可要着路。”王毅兴着文宜室的样子,想起了另一个曾经走路不习惯路的小姑娘,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目光越发和煦。
文宜室被这温柔的目光得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两行泪水,忙转身擦了,哽咽着道“王公子请。”
王毅兴今日在吏部当值,也听说了朝堂大殿前面发生的事情,又知道昌远侯吐了血,才赶过来瞧他的。
现在见文宜室一脸落寞受伤的神情,还有强作镇定的样子,王毅兴想起周怀轩说的那句伤人的话。
“文大姑娘,不是你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你。说这种话的男人,人品有问题,根本不值得你伤心。”王毅兴忍不住安慰文宜室一句,然后彬彬有礼地微一颔首,一撂袍子,跨过门槛,进院子里去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恰如其分地安抚了文宜室被打击的自信。
她感激地着王毅兴颀长的背影,觉得心里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吴国公府的含翠轩里,吴婵娟听见周怀轩说的那句话,笑道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该真是该让她四处挑男人挑东家拣西家,最后做个没人要的烂茶渣”吴婵娟拍手笑道,心情如同三月春光,和煦美好。
来跟她说话的正是吏部尚家的大姑娘李栀娘,也跟着笑,道“周小将军这话说得真是解气也得给昌远侯府一点颜色了,不然他们还真以为这满京城他们是头一份”
“哼,他们是头一份,可把我们四大国公府放在哪里”吴婵娟很是傲气地扬了扬头,捋捋自己披在后背的长发。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