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箱子都不铺银子,大大方方敞开,给众人围观。
那些人一见之下,都道“果然是昌远侯府偷的你那个玉带围那天我在口供上听到过乖乖,这玉色多纯,多润,多油啊”
“对啊对啊还有旁边的名家法帖我那天听见了,心疼得直抽抽若是我的法帖给人抢去了,我拼着不活了也要跟他们拼命”
一箱箱东西从昌远侯府抬出来,后面的箱子上都铺着白花花的银子。
冬日傍晚的阳光没有丝毫热度,但是照在这些银子上,却晃得大家心里暖烘烘的。
有人已经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低声道“难怪昌远侯府不放过盛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不对的。如果没有神将府,那盛家的东西吞了就吞了呗”
“话不能这么说。你当是乱世啊你力气大就能抢好东西”那人身边有人鄙夷地啐了他一口,“咱们大夏皇朝的大理寺、刑部,还有府衙县衙,可不是吃素的”
乱世出枭雄。
但是大夏现在升平已久,除了跟国境外的蛮族打仗以外,这片土地上,已经有千年没有见过干戈了。
这样的升平盛世,百姓们尊崇的是秩序和律例。
那人悻悻地了一会儿,再神将府的军士,只好打消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念头,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他回去的地方,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也就是先帝夏明帝的皇后的娘家,如今已经晋升为太后了。
周怀轩把这些事交给周显白料理,自己早带了几个人来到正院,大理寺丞王之全那边怎样了。
王之全这一下午都在昌远侯和他夫人自缢的屋子里待着。
起初他带着人一进到院子里,就发现这里被人守得井井有条,正在等着他们过去,禁不住捋捋胡须,点头暗赞。
来到正堂,他见昌远侯的第三子,也是唯一的庶子文震新走过来抱拳道“见过王大人。”
王之全点点头,抬手道“文三爷免礼。”又问“昌远侯和夫人在哪里”
文震新哽咽着道“我爹和母亲还在里屋。我刚命人将那里封了,不许人进出,您请过来。”
王之全有些意外地了他一眼,颔首道“不错。”然后带着仵作和衙差走了进去。
这些人是跟了他十几年的,都很熟惯。
进去先把守了里屋的门洞,然后仵作走在最前面,一路四下着,从门口到窗台,从地上到屋梁,再从床铺到地上的草席上停着的两个老人身上。
他在草席边上停住脚步,半蹲下来。
王之全也走过来,在他身后背着手,弯腰了,问道“是昌远侯和他夫人”
仵作伸出手,在昌远侯和他夫人脸上摸了摸,点头道”正是。没有乔装。”
再这两人的死状,颈项上都是正面一圈乌紫,正是悬过梁的痕迹。
两人都是圆睁着双眼,长长的舌头吐出来,脸上五官都有出血的症状。
粗粗一,正是悬梁自尽的死样。
王之全皱了皱眉头。
如果真的是自缢,那周怀轩倒是有些不好办了
毕竟抄家逼死人命,说出去在哪里都不占理。
王之全直起腰,在屋里走了一圈,见了被推到屋角处半人高的屏风,地上滚倒的两个紫檀木圆凳,应该是两个人投缳自尽的时候,站着垫脚用的。
床帐悬得整整齐齐,屋里的陈设都在原处,没有打斗的痕迹。
怎么,都跟文震雄的说法一致,是自缢身亡。
仵作也皱起眉头,三个人一起重新细查这两人的尸身,有没有别的死因。
王之全便走出去,去东次间设了临时公堂,开始问话。
“今日都是谁在这里当值伺候昌远侯和夫人的下人在哪里”王之全坐在上首,威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