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当世最强屠龙者,一个是拥有最强言灵的混血种,一旦他们对上,哪怕上杉越也要头疼。
“蛇歧八家的‘月读命’……她就是那个从不露面的上杉家家主吧。”昂热看着绘梨衣说,“上杉绘梨衣,秘党曾经调查过她的资料,但她的信息都被蛇歧八家保护的很严密,只能从一些黑道成员的嘴里听说,上杉家主是比当代‘天照命’源稚生更厉害的角色,同时也是蛇歧八家的秘密武器。”
“我的孩子不是武器。”上杉越用介乎于严肃和愠怒之间的语气说。
“没想到你这个没有家族责任感的男人,还挺有做父亲的担当。”昂热缓缓摇头,“你知道的,这个‘武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武器,而是具有某种战略意义的存在,就像你当初作为黑道至尊的年代,那个称号和那个身份带来的更多是象征性和威慑力。”
“这就是我至今不愿意原谅家族的一点,但凡是有利用价值的人都会被他们当作某样工具对待,他们总是先思考某个人对家族能带来怎样的利益,而不是以尊重人权为先。”上杉越的眼神渐渐阴沉下来,“六十二年前他们是这样对我的,现在对我的儿子和女儿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我从路明非那里听说了绘梨衣在家族的处境,她在家族过得并不好,我那些不孝的后辈们居然敢这样对待我的孩子,等事情全部都解决后,我会找那些混蛋好好算个账……连同六十年前的事情一起。”
“路明非?你从路明非那里听说了什么?你怎么会认识路明非?听起来你们之前还有接触?”昂热的眉头渐渐皱起,“而且你说你的儿子和女儿,上杉绘梨衣是你的女儿,我现在知道了……你还有儿子?整个上杉家不是只剩上杉绘梨衣一个人了么?她还有哥哥或者弟弟?”
坏了!
();() 说漏嘴了!
上杉越的心中暗骂一声,提起家族就让他忍不住气愤,一生气他的警惕心就降低了,只顾着发泄对家族的不满,讲话不过大脑就把路明非交待要保密的事给顺口说了出来。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废话的时候,绘梨衣的领域要扩张了,我带你去更安静的地方。”还不等昂热继续发出质疑,上杉越就一巴掌捂住昂热的嘴巴,继续往海之森公园的更里侧跑去,根本不给昂热开口说话的机会。
上杉越的话音刚落,绘梨衣脚下的冰层出现了一丝裂痕,不仅仅是绘梨衣的脚下,还有上杉越最开始落下的位置,冰层也在缓缓开裂……是那两只尸守之王,“审判”的领域一展开就将周围的尸守群连同他们体内的血液都给封冻了,被领域波及的尸守们都被杀死了,但尸守之王却不会这么轻易被杀死,龙形的体态赋予了它们坚硬的体魄与顽强的生命力。
冰层碎裂,两只尸守之王从冰封中挣脱了出来,它们奋力舒张自己庞大的体魄,震得一座座冰山都在颤抖……但这种行为落在红白色巫女服女孩的眼里,和挑衅无异。
绘梨衣轻轻一踩尸守之王的脊背,凌空一跃到了半空中,蓬松的裙摆无风自动,在空中就像是盛开在冰山上一朵绯红之花,绘梨衣的瞳孔中透露着灿金的光芒,她的嘴里默念着什么,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个字符都无比玄奥,那是源自上古的、近乎不可解的龙文。
随着低沉的吟诵,绘梨衣手中樱红色的长刀轻描淡写地挥出,她分明没有用多少力道,也完全谈不上什么剑术可言,但这一刀却展现出了极其恐怖的场景……绘梨衣的刀尖直指之前被上杉越压制的那只龙形尸守,刀锋割裂空气,携带着某种“斩切”的意志。
这种意志是无法拒绝的,顺着绘梨衣斩过的轨迹,空气中抵挡着透明的波动,似乎剑气把空间都给割裂了。
尸守之王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股锐利危险的气息,在被斩到的前一刻,它不安的狂扭,最终刀锋的轨迹落在它一侧的骨翼与后肢上,笔直的裂痕在尸守之王坚硬的身躯上疯狂蔓延,就像这只巨大的龙形生物的面前有一台透明又锋利的巨大切割机,忽然把它的身体给割开了。
尸守之王庞大的身体沿着胸腔直到尾部,一道斜着的、笔直的断口将它给一分为二,这只生命力顽强的怪物依然没有死去……但这样的伤势也不可能再恢复了,尸守之王已经彻底失去了进攻能力,它发出濒临死亡的哀嚎,上下两截断躯各自扭动,就像被从中切开的蚯蚓。
这一幕把号称当世最强屠龙者的昂热看得眼皮子直颤,作为资深屠龙专家的昂热比谁都清楚,屠龙大概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一份差事了,这就是卡塞尔学院存在的意义,因为屠龙之前需要对龙类这种生物具有充分的了解,并且在屠龙时手法和技巧还有力道等条件都需要屠龙者极度精确的把握……因为和龙类相比,人类才是更弱势的那一方。
弱者屠杀强者,就必须赌上一切,不遗余力。
但这种情况在这个女孩这里好像完全相反,她那么写意地挥刀,一条生前是纯血龙类的尸守身躯就被轻易的斩断……就好像比起女孩,这些龙形的生物才是弱小的物种似的。
想起刚才唤醒了“暴怒”,开启了“三度暴血”,费劲力气以伤换伤才勉强让一只龙形尸守失去行动能力,昂热少有的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