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制得还少,下次让阿姐看个够。”
杨玉环不由展颜欢笑。
她始终保存着单纯的一面,这一笑比烟还美。
但薛白脑中想着别的事,很快克制了心情,与她擦肩而过,随着袁思艺走到了李隆基面前。
“此物名为烟?”
“回圣人,是。”
“很好,朕封你为烟使,为朕制烟。”
“臣领旨,谢圣人恩典。”
薛白的余光能看到元载也在,但不知元载那鸟使、与自己这烟使相比,谁的差遣听着更不正经。
李隆基见他愈发听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回来了,游冶使你也继续兼任吧。”
杨国忠一愣,目光一瞥,心里再次感到了薛白带来的威胁。
薛白则知这是李隆基故意的,却也是准备宠信他的意思。皇帝不希望最受宠信的臣子走得太近,有意无意地便要让他们对立。
“臣领旨,谢圣人恩典!”
“今年的千秋万岁节,改到夜里设宴。”李隆基负手道:“朕要与民同乐,到时,朕要长安城的上空绽放出最美的烟。”
“臣领旨。”薛白依旧是那克制的语气,缓缓道:“臣一定不让圣人失望。”
距千秋万岁节只剩不到一个月,而依照他的计划,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准备完。
陇右的将领还得联络,关于他的身世也要开始透出一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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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带来的欢快还未完全散去。
袁思艺无意中看了一眼伴驾的诸多公卿,并未在其中看到太子李亨。他不由心想,太子的处境愈发不妙了。眼下愈发得圣人宠信的薛白很明显是庆王一系。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李林甫死前调阅的那些文书。但袁思艺已经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却说不上来。
待到天亮,感到疲惫的圣人歇下,轮到了高力士值勤。
袁思艺回到了住所,第一件事就是问辅趚琳回来了没有,得知辅趚琳已等候了他一整晚。
“如何?”
“阿爷,事情只怕不是那般简单,水很深。”
辅趚琳没有直接说他去找张萱的情形,而是道:“孩儿重新查了,依照那幅画的时间,薛妃怀里抱的孩子并不是废太子的第四子李俅,另有其人,”
“那是谁?”
辅趚琳转头看了一眼门,确定无人偷听,才小声道:“阿爷可还记得吴怀实说过之事吗?”
袁思艺目光闪动,明白过来。
他迅速走到案边,打开锁着的抽屉,拿出那些文书,翻到了那份富平县檀山的舆图,喃喃道:“如此看来,这是那孩子的埋葬地,哥奴还真是认为他没死啊。”
“可若没死,在哪儿呢?”
辅趚琳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又道:“孩儿在终南山,发现一个人也去找了张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