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僵在原地,低声道:
“人现在在哪?”
李汶答道:
“都在青杜,正逢几位长老出关,承晊大人都被请了上来,事情闹得很大。”
李承晊虽然是凡人,但也是紫府亲子,李汶忠心耿耿,照样叫他大人,李周洛却骤然出了一身冷汗,李家十六府两峰一山,西岸足足有四府,毫不客气地说,李家府峰制设立至今青杜还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事情,更别说是西岸众修士血书!他咬牙道:
“难怪一群人在殿前拦我…”
十六府两峰一山的名字都在李周洛心中,他立刻浮现出名字来:
“安玄心,任霆,李承盘,李荤…去的是青杜不是玉庭…那就是李承盘和李荤这两个家伙在捣鬼了…”
西岸是贺九门留下的一片小家小族,散落一片,在李家之中始终没有自己的声音,在各个派系之中爹不亲娘不爱,偏偏盛产灵矿,府峰向来是各派系瓜分…
“安玄心是骅玉派的代表,任霆的任氏是黎泾派的人物,余下李承盘是个抬进洲里的嫡系,李荤是支系…好…都齐了!”
他闭了闭眼,问道:
“我这就去青杜…这事情你先听了,是否证据确凿?”
李汶恭声道:
“八九不离十。”
“青杜、玉庭都是瞎子不成…”
李周洛只觉得这消息如晴天霹雳,急匆匆过去,听着李汶憨声答道:
“大人,事情复杂,我听不明白,还请去峰内详述。”
李汶是个老实忠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老实让李周洛尴尬起来,连路上缓一缓、提前准备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硬着头皮飞去,过了一阵落在青杜山顶上,果然四处都是人。
“家主来了!”
一时间峰上呼声四起,最高处的大殿已经坐满了人,老头陈冬河侧立在旁,白衣的安思危则低头立着,其余坐着的都是些老人,有修为的、没修为的,还有老得不成样子的,都坐在上。
李周洛一眼扫罢,显眼的无非那么几个。
左一是真人嫡子,老人李承晊,老得瘫在椅子里,看起来很虚弱,一旁侧立着的、涂脂抹粉的是自己的五弟李周暝。
往下是老人李承,这位是大哥二哥李周昉兄弟的叔父,刚刚突破练气,在家中有了一定地位,年富力强,头不过灰白,正盯着他看。
另一侧辈分更大,是身着灰衣,满面严肃的长老李曦遏,这位是李承的父亲,如今在族里地位已经很高,稍下是长得很圆润白净的李曦晅,是姑姑李明宫的父亲…
‘这下事情大了…’
老一辈的长老中,能说上话的也就这四位,李周洛心中暗叹,好在李玄宣面色如常,让他吃了颗定心丸,在众人的迎接下入了主位,这才觉地上跪了一人。
这人似乎是西岸的一个小家主,姓贺,与当年的贺九门沾亲带故,应该是他带的头,只是此地没有他说话的份,陈冬河已经将书帛送上来。
入目第一条,控告的是李承盘等人在收取灵稻、灵矿时私收贿赂,高达三成。
这事情并不稀奇,各府峰都有这样的事,玉庭卫分布到整个湖州,最多监管每年末的收纳,揪出来几次以后,这些人都到平日里偷收,最多一成半成,不像李承盘这么嚣张。
“也是西岸没有背景…只好任人宰割。”
李周洛一眼跳过去,下一条就严重得多,是贺家告任霆欺男霸女、滥用职权等等,让贺家女子作小妾。
最后一条则是西岸的诸矿脉交织混合,很难查清,常有新变动的支脉,频繁时一月一变,这安玄心等人上下勾结,昧下些矿物…这些东西是派东岸的人去挖的,被有心人记下来了。
他看罢,放下手中的书信,心中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