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电梯从16层到负一层,开车出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今晚眼睛好像有些重影。
是不是工作太损耗身体?
其实说起来江昭还算混得不错,至少他很擅长学习,可能是脑子里的沟壑和常人相异吧,大家同样玩,再临时抱佛脚,他都能考高分。
父母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些二线城市的房产,变卖之后让江昭能在这座国际大都市里买下一套面积还不错的房子,勉强算是有了立足之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
凌晨的烧烤摊仍旧有三五桌顾客,各自喧嚣。
“去他妈的狼性文化!老子不干了!”谢康突然大喊。
喝得有些微醺的江昭被吓了一跳,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肘。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喝酒这儿就有些疼,难道是工作这几年喝得太多了?
但没办法,不久经考验,怎么升职加薪。
听到谢康的大喊,他心想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怎么还有公司在用,老板是从哪个山旮旯里挖出来的?
于是吐槽道:“狼性文化?狼有什么性文化,狼王优先吗?”
他的吐槽引得其他人都拍桌大笑,折叠桌上的餐盘直跳。
这家烧烤他们上学那会儿就经常来,现在也还开着,老板是一对夫妻,供出了一个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有一次江昭还看到过老板儿子一家回来,带着一个三四岁小孩和一个奶娃。
但现在,不见年轻人,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在旁边的折叠桌上做作业。
“说得好,我们他妈打工,再努力钱都是进老板的口袋了。”
谢康吨吨吨的灌下半杯啤酒,然后继续说道:“我辞职了,过段时间就回老家,不在魔都混了。”
“好!”
“康哥霸气!”
三个室友都喝得有点多,不过高兴嘛。
江昭剥了两粒毛豆丢进嘴里,眼睛也只看着啤酒的气泡,没有附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谢康,他这位大学同学兼室友,老家好像在蜀地泸州很偏僻的一个地方,以前上学的时候还说自己家里冬天会大雪封山,还发过照片给他们看。
虽然魔都的确卷,但……
唉,算了。
江昭不想劝什么,世人皆苦,他又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菩萨佛陀,如何管得了别人?
他连自己都没有活好。
再过几个月他就三十一岁了,没结婚,而这样的情况大概还会一直延续下去,他看不到拐点。
有时候他也在想,或许,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了。
();() 又或者哪天命运把他的人生路打折,直接从高架冲到地下去,连现在的生活都保不住。
只希望老同学今天的选择是对的,以后的人生能够顺利。
江昭今天好像格外话多。
老同学不是同事,所以能畅所欲言。
只是他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天南海北的聊,好像刚开学的夜晚宿舍一般,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