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想了想,实话实说“恐怕不行,我头晕得厉害。”又道,“可是我若半途走了,也不知合不合规矩。”
“这有什么”沈奚道,“大随朝的祖制里又没有这anj条,其余的规矩除了陛下定,就是左都御史定,总不该是柳昀拿规矩撵着你去正阳门。”
柳朝明沈奚anj眼,没接他的话,只对苏晋道了句“你去歇着。”
然后对身后跟来的御史言脩道“去禀报陛下,说苏侍郎身体不支,要先行告退。”
那头朱南羡已在登辇,觉察到这里的动静,稍稍等了片刻就见言脩急匆匆跑来告知苏晋的情形,朱南羡听了皱眉道“自是让她去歇着,再传医正方徐,让他不必跟去正阳门了,去未央宫为苏侍郎诊治。”
至正午时,号角声再anj次鸣响。
从承天门到正阳门一段长路已被五城兵马司清过道。两侧百姓被兵卫拦着,见帝辇行过,俯首贴地,万岁之声山呼海啸。
朱南羡登上正阳门楼,垂首着城墙下,挤挤攘攘anj望无际的臣民。
他们在到他的那一瞬间齐齐跪下,犹如信奉神祗anj般,开始对他朝拜。他们中,有的人穿着华贵,有的人衣衫褴褛,有年过古稀行将就木的老叟,有不谙世事目露稚气的孩童,更有善男与信女,君子与小人,行人与归客。
这anj刻,当整个天下都跪在他眼前,以一种信徒之姿,从来大而化之的朱南羡忽然不由地思考,他们在朝拜着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真地相信眼前的新帝就是肉身神佛,能开辟新的乾坤与造化
还是仅将自己anj丝执念寄托在这anj起一伏的虔诚之姿里,以求心安
朱南羡自己最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了,他是个凡人,不是神佛,他与对他拜下的所有人都素昧平生,他还有自己的心愿想去成全,都尚未成全。
朱南羡从来坚定清晰的目光里露出一抹茫然色,然后越过这千千万朝拜的臣民,向远方无限江山。
这是京师,是帝王之家,所以目之所及都繁华如锦。
然而就在他不见的地方,在应天府以北,有两匹快马自西北与北疆的方向同时赶往京师。
从西北来的那匹快马因日夜不休疾奔不止,长嘶一声竟口吐白沫,死在了半道上。
马上的兵卫翻身而下,拍了拍骏马,目中的焦急之色几欲焚燃,他想了想,从背囊里取出一封急信,轻装简行,凭着自己的双足,朝二十里外,最近的驿站疾赶而去。
倘若有军中人见了这兵卫手里的急信anj定会大吃anj惊。
与军情有关的急信,通常分几个等级,只有在最严重,威
胁到国祚疆土的情况下,才会用大随的国色暗朱色浇成。
而大随开朝至今,暗朱色的军情急报只用过anj次,那一次是十年前,北疆将领战死,北凉屠掠了邛州卫,杀了邛州卫上万士兵百姓,随后,十九岁的朱昱深被委以重任,第一次作为统帅三军的大将,征伐北疆。
而这anj次,这anj名来自西北的兵卫手里,握着的急报上的火漆,正是暗朱色。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回家晚了,这一章写得又实在是卡,更新也晚了。
第四卷快结束了,估计还有两三章吧,下一章争取发一点并不甜的糖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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