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一事彻底得到了解决,后续就全权交给杨礼处理了。
杨篱带着林清妍回去,出城的路上,一片骂声,为了避免影响林清妍,杨篱特意安排了两辆马车,他自己坐前面一辆,拉开了帘子,林清妍坐在后面,紧闭着帘子。
外面,全是不堪入耳的谩骂。
“狗官!我们邺州百姓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跑去水里下药?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你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死阉人,身体残缺这心也缺了!一点良心都没有,是不是看杨礼大人为我们老百姓做事得到美名嫉妒得眼都红了?所以才干这种缺德事!”
“之前贪赈灾银,现在又下药,你是真该死啊!你这种人就不配活着,你最好早点死,我咒你这种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投不了好胎!!!”
所有人都在讨伐杨篱,要求判处死刑,他已失尽了民心,无力回天。
林清妍掀开一点布帘,朝前面望去,那辆马车身上已尽是百姓扔上去的各种烂菜臭泥,她隔得远,闻不到味道,但光是这么看着,也能明白里面的人绝对脏了。
她好像在这一刻明白了杨篱为什么不爱穿白衣了。
太白的衣服,脏了就不好洗干净了。
“啪——”
一个臭鸡蛋突然砸到了林清妍脸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手一松,帘子就合紧了。
她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那后面坐着的人是那狗宦官娶的老婆,肚子还怀着狗宦官的孩子,刚刚还偷看前面的那个狗宦官,真是一对狗夫妇!”
难闻的气味萦绕在鼻尖,林清妍反胃作呕,捂着胸口难受得吐了出来。
然而车外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
“你是不是说错了?我听说这狗宦官逼良为妻,那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是他强娶过去的,他娶的那个老婆根本就不喜欢他,也是被强迫欺负的可怜女子。”
“我也听说了,更何况这狗宦官那东西不是早就没了吗?他怎么娶妻生子?一看就是强行拆散有情人,只顾自己喜欢才强娶了那个都怀了孕的女人。”
“大家都是被这狗宦官欺压的可怜人,别乱砸,本来她被逼迫嫁给一个恶名昭着的阉人心里已经难受了,我们再骂她岂不是给人雪上加霜?”
林清妍听到这些人那么说心里并没有多好受,反而更想吐了,肚子里的孩子像感知到了母体不好的情绪也不安地踢打了起来。
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肚子,试着安慰里面不安乱动的小家伙。
此时她的耳边又传来了那些人的议论声。
“可我刚刚看她的眼神明显不是被强迫的,我肯定没砸错,她心里肯定喜欢上了那个狗宦官,觉得那狗宦官长得好看又有钱……谁知道还是不是和当初嫁过去一个想法?”
是那个砸自己臭鸡蛋的人,又朝着她的马车上砸了几个臭鸡蛋,帘子上应该脏了。
“别乱扔啊,再怎么说也是个孕妇,那宦官十岁就净身了,她肚子里怀的那个肯定不是那狗宦官的种,你这样迁怒于人不太好吧?”
“有这东西砸那狗宦官啊,他那边帘子开着,也不怕被砸,我都扔了好几个烂番茄进去了……”
马车渐行渐远,那些声音也渐行渐远。
林清妍握紧了衣料,暗自咬紧了牙。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到了和那封信一起出现的三个药丸,还剩下最后一个。
手伸进袖子里,她不禁握紧了里面的小盒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