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没有做诰命夫人,宁婉却一点也不遗憾,她笑着向婆婆说:“我还年轻,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不用着急。”
但是其中的隐情,宁婉只在铁石回来时透了两句。
这时已经又进入了冬季,先后算起来铁石正用了一年时间将安平卫东北部的匪患全部平定,而安平卫便命他继续驻在虎踞山一带防匪。
宁婉时常会感慨,明明眼下与她的梦中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有许多事情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极相似的境况,就比如铁石,他竟然再次驻在虎踞山!
小两口分开了小半年才又重逢,真是久旱逢甘霖,说不尽的恩爱缠绵。明明疲乏已极,却都不肯睡,此时在被窝里相拥着喃喃而语,彼此心意相通。
兵士们驻在虎踞山,铁石自不可能在家中多留,因此小夫妻两人缱绻情深,却也得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铁石就说:“虽然这一次有许多军士家眷随行,但我还是不想你们过去,那里一片荒郊,衣食住行都不方便,不如等到明年开春后我带着兵士们整修一番再于山谷间开一些田地,到时我们一家人一同搬过去。”
宁婉一想到此事就免不了发愁,先前铁石去剿匪自是无法有家眷同行,现在明明可以带家眷过去了,可槐花儿又太小,只说这路上她恐怕就经不住,铁石不让大家去自是对的。但只铁石一人在那边,身连连个做饭洗衣服的都没有,她又舍不得。因此再三犹豫,却不知道应该如何。
婆婆就说:“槐花儿太小了,这么远的路万一着了凉可怎么着。不如让媳妇跟着你过去,把槐花儿留在家里我看着。”
这也是一个法子,但是槐花儿还吃奶呢,宁婉哪里舍得?且婆婆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把槐花留下她不放心。但一边丈夫,一边女儿,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两边都要顾,可却没有法子两全。
宁婉迟迟疑疑下不了决心,“我再想想。”
头天晚上没怎么睡,午饭后奶了槐花儿她便困了,依在铁石身上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感到铁石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着,粗糙的手指让她觉得十分地安然,不知不觉就睡了一觉。
当她醒时,就见铁石还是她睡前时的姿势,稳稳地坐着不动,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正放在她的肩上,而他的眼睛就在面前,黑黝黝地,里面却像有两簇燃烧的火苗,然后这火就将她点燃了。
宁婉颇有些害羞,“大白天的,让人知道了多难为情!”其实以前夫妻俩儿单独住在虎台县里时这种事儿没少做,但那时毕竟家里没有别人呀!现在万一婆婆或者哪一个过来人有些知觉,可真是把脸都丢光了。
“我想好好看一看,记得清清楚楚的,在山上难熬时就可以想一想。”
“你知道我不能跟你过去了?”
“我和槐花儿你都舍不得,可是槐花儿小,你只能先顾她了。”
257。祸患
<strong>知妻莫过夫,铁石的话完全说到了宁婉的心事。
眼下的情形,宁婉若是跟了铁石到军中就要将槐花儿留下,若是带着槐花儿就要与铁石分开。虽然哪一边她都不舍,但是到了最后选择的时候,她只能选槐花儿。
槐花才五个月大,小小的肉肉的一团,什么都要靠着自己。就算婆婆会看顾,奶娘会给她喂奶,下人会照料她,但是怎么能比得了亲娘?宁婉是万万不能放手的!
那只能让铁石一个人回军中了。
这些想法固然已经在她的心中,但其实她还没有真正想明白,现在经铁石一说,宁婉才觉得真正清楚了,但她也更舍不得铁石,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你再忍一忍,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了,我就带着娘和槐花儿过去陪你!”
铁石就笑了,香香她的面孔,“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没忍过。”
俩人打算好了就一同禀告了婆婆。宁婉就又说:“东西我帮铁石重新收拾了,毕竟不打仗了,不再只图便利,能带的都要带去,越全越好。再者听说那边穷山恶水的,吃用都不足,就多备些。这两日我们再做些肉脯、煎饼、杠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