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问:“郭家的事怎么样了?”
“还是维持郭老爷子活着时说好的条件。”
宁婉听了也奇怪了,“爹,你和大伯竟这样厉害,将郭老太太说服了!”她原想着,虽然郭夏柱和罗双儿有理,但是郭老太太又是长辈又能撒泼,他们说不定也只得退上一步的。
爹就尴尬地一笑,“其实不是说服的,是打服的。”
娘也吃惊不已,“你们打了郭老太太?”郭老太太坐在上撒泼的样子实在太可恨了,于氏见了也会在心里升起打她一顿的想法,但是小辈怎么能动手打长辈呢?她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宁婉心里想法也差不多,也目光灼灼地盯着爹看。
“没有,我们怎么能打郭婶呢,”爹摆了摆手小声说:“我和大哥没一会儿就说服了夏柱和罗双儿,让他们把冬柱的地又加了一成租子给郭老太太,然后就一直劝郭老太太,整整劝了半天,把嘴都说得干了,可是郭老太太就是不松口,还一个劲儿地在地上打滚骂人,大哥被气得晕了头,就抓住郭大郎和郭春柱痛打。”
于氏宁婉娘儿俩儿都有些遗憾,“原来打的是他。”
“嗯,大哥多有力气,几拳头就打得郭家父子鼻子嘴都出了血,可吓人了!我就在一旁说,‘郭大娘,你要是还不答应,你大儿子大孙子就被打死了。其实这事儿也是怪他们,就是因为他们不给你养老你才非要夏柱加租子的!’郭老太太心疼儿子只得答应了,可是你大伯犟性子上来,说什么也不让郭夏柱多给租子了!”
于氏瞧瞧丈夫,“不管怎么样,你们兄弟果真把事儿断得不错!”
宁婉早下了炕摆桌子,又将做好的饭菜都端了上来,“算了,不提他们的事了,我们吃晚饭吧。”
接着就是初二,大姐和大姐夫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宁清早说好了不回的,只是不见大姑和大姑夫,大家不免要问:“冬天时回梨村前不是说好了初二一起回来的吗?如今怎么没来?”
宁贤就说:“喜姐订了亲,好日子就在二月里,大姑和大姑夫正忙着张罗嫁妆,不能回来了。”
宁梁和于氏就都奇怪“这才一个多月没见面,就已经订了亲,可真够快的。”又急忙问:“是什么样的人家啊?小伙子做什么的?”
宁贤就吱吱唔唔地说:“就是虎台县里赵典史家,在梨树村旁有庄子的那个。”
宁梁和于氏就都笑了,“也无怪喜姐儿眼界高,这门亲果然比先前说的那些人家好,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宁婉一听赵典史家,心下一片骇然,竟彻底呆住了,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问了出来,“喜姐儿到底说给了谁?赵国茂还是赵国葆?又或者是给赵国藩做妾?”
赵典史如今已经患风疾卧病不起,赵家三个儿子老大赵国藩本已经接替典史之职,可是他却从不喜欢做正事,反倒是对吃喝嫖赌无所不爱,差一点将赵家这个传承了好几代的典史之职弄丢了。而且他早已经娶妻,再只能纳妾了;老二赵国茂是宁婉先前的丈夫,一个就如两三岁小儿般的傻子,吃喝全要别人照顾;而老三赵国葆则不是赵太太亲生的,虽然十分聪明,但心术不正,奸诈狡猾。
不管喜姐儿嫁给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姐听着幺妹一骨脑地叫出几个名字十分地不解,就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听是赵家的二儿子。”
原来自己想方设法将喜姐儿与贼人的亲事阻断了,可是她竟与自己先前的丈夫订了亲!嫁给一个傻子,要受到多少人的嘲笑?要暗自哭上多少回?又要吃多少苦?宁婉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掉到了冰窖里,浑身都发冷,不禁高声叫了起来,“这亲事不成,让喜姐儿赶紧退亲!”
宁贤便神色古怪地说:“喜姐儿铁了心,谁说都不成。”
爹和娘都急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赶紧说呀!”
大姐夫只得开口说:“爹娘,听说赵家的二儿子这儿有点不好使。”说着指了指头,“大姑
和大姑夫都不肯,可是喜姐儿却一定要嫁,说要是他们再拦着她就一辈子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