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哪里相信,但都说:“我们赶紧包包子吧,早些吃饭也早些开始干活儿。”
这些日子大家从早忙到晚,就连饭菜也没有空儿做得太精细,可是宁婉也不愿意委屈了干活的人,毕竟吃不好自然也没力气。于是家里隔三差五地在肉铺子里定了肉,再让铺子里剁好馅,加些时令蔬菜蒸了大馅包子,又好吃又容易做,清早蒸上几屉能吃上两顿,到了晚上再做一顿高粱米饭煮些菜,这样的伙食在镇也称得上好的了。
没一会儿,宁清也来了,口里骂着那些贼,“杀千刀的!明日被官府拿了流放到多伦台站去,看他们还有命回来!”
宁婉便奇怪了,“二姐怎么知道这些贼要被送到多伦?”这伙贼后一果然被送到多伦台站的。
宁清就打着哈欠说:“那还用想吗?只要安平卫有做奸犯科的,十个有九个要送到多伦,谁让那边三天两头地死人,一直有空缺呢!”又想起宁婉与多伦台站的卢二少爷认识,难得地安慰了她一回,“当然,那个卢二少爷是不同的,他毕竟功夫不错,连野猪都能打的。”
宁婉就笑了,自己未免疑神疑鬼了,宁清不过随口一说,她哪里知道那些贼的事?就连关于卢二少爷的话,她也只是拿自己的话安慰自己而已。
吃了早饭,宁婉便将家里的事情重新安排,“二姐夫和小柳、孙固每人牵一头驴还去收菜,毕竟昨日已经与各村说好了,不能失信于人。”
这三人听了,便都拿了几个包子出门。宁婉便又与爹说:“爹今天也要辛苦些,去虎台县再买几头驴子,顺便在县里雇一辆骡车,约了日子帮我家送山货。”
宁梁就说:“急切间买驴子价恐怕要高,就是县城里的骡车也比马驿镇上的贵。”
“这时候也管不了贵不贵的,生意不能因为这几个贼受影响。”安排了大家活计,自己也与平日一样开铺子做生意,又想着怎么能将那些贼抓住。
铺子刚开一会儿,里长就来了,“宁掌柜呢?”
宁婉就说:“我爹去了虎台县,叔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里长也知道宁家的幺女能当得起家,因此就说:“从这个月起,每户轮流出男丁排成班昼夜巡查,遇有陌生人仔细盘问,勿再令贼人在镇上行窃。再有开铺子做生意的人家还要交五十钱,用来买□□朴刀、铜锣等物件,其余的给巡查的人打酒吃饭。”
这都是正理,宁婉便都点了头,“我爹自然会同意,都听里长叔的。”虽然未免劳民伤财了些,但是镇上有这些防范自然还是好的。
因有这些事情,到铺子里买东西的人也免不了议论纷纷,有问宁婉昨夜的事的,也有说巡查的事,还有人竟埋怨宁家,“都是你家收山货,引了这么多生人来,贼人才跟着到马驿镇!”
在哪里都有捧高踩低的人,敢当面这样说的,自然是觉得宁家初来乍到的好欺负,什么事都敢往宁家身上赖。
宁婉听了把脸一沉,“这位大婶,你既然说是我们引来了贼,那你就赶紧去官府出首告我们家,抓了贼怕还能得几十两花红呢!只怕你污告良民,县太爷将你上一顿夹棍,在关到站笼里示众,那时大家都知道人长了嘴不是为了瞎说的!”
说话的也是镇上一家住户,平日到德聚丰来买山货见宁家人热情客气,只当是好性儿,又因为家里虽然不必出钱,可也要出人,心里不快,便张口就说了,不想立即被宁婉几句骂了回来,脸就涨红了,立即高声道:“我就是说你家往来的人多,没准儿引来了贼,有什么不对的吗?”
“人多就是贼?那现在铺子里人也不少,你就是贼了?”宁婉又指着外面说:“给我们家送山货的都是良民,你说出哪一个是贼,我跟你到官府!你敢到我家红口白牙地泼污水,我就应该受着吗!”
几句话将那人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说:“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就这样厉害,将来还能找到婆家!”
早有人拦了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贼人与宁家有什么关系,他家丢了好几头驴呢!再者宁姑娘还小,说什么婆家的事!”
宁婉气得笑了,她以为自己年纪小,就拿找婆家的话来臊自己,岂不知自己在梦里带着爹出门讨生活有多不易,这样的话还不是听得惯了,因此一点也不气,只闲闲地道:“就算我找不到婆家,也看不上你们家这样的!”
又有人就笑道:“果然宁家姑娘找婆家,你们家是够不上的。”
大家便一片哄笑,将那人羞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