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听懂了就笑了,“你说的也有理,虽然指挥使是坏心,但你竟然能得了女婿陪着生了孩子,就算是好事了。”
娘俩儿正说着悄悄话,大姑和大姐也走了进来,大姑就笑着说:“方才那个吴家二婶出去后就讪讪的,坐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不与她说话,觉得没趣儿就走了!”
大姐也笑道:“你婆婆对大孙女儿很欢喜呢,今天这洗三宴做了好多菜,如今又摆了各色点心果子请大家吃,门前只要有过往的人就送红蛋!”
宁婉就笑,“如今我婆婆手里有钱,从知道我有了身孕起就流水般地花用起来,又是给宅子里所有人都裁新衣裳,又是给大孙女儿打了一套的金项圈、金手镯、金脚镯,今天办宴定然也是好酒好菜地招待。所以我过得好着呢,你们不必惦记。”
娘早就放心了,便又问起,“奶水可够孩子吃的?”
“每天喝这么多的汤水,哪里会不够?”宁婉就说:“孩子毕竟小,有时还吃不尽呢,倒胀得我不舒服。”
娘和大姐就都说:“只听人家说奶不够吃的,你竟然还多了。”
大姑听了却赶紧道:“这可不是小事,倒要小心。我生喜姐儿的时候就这么样,然后就生了乳痈,非但喜姐儿没了奶吃,我也差一点烧得没命了。”
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大姑说起这事儿,都赶紧问:“那怎么可好?”
大姑就说:“后来问了有见识的老人家,说孩子吃不尽的奶要挤出来。”
宁婉听了就赶紧要了碗,将多余的奶汁挤出来,果然觉得心胸畅快,“幸亏大姑过来告诉我,要么我恐怕也要得乳痈。”
大姑就又说:“婉儿怎么没请个奶妈?你们家现在毕竟是官宦人家,又不缺这份钱,且有人奶孩子带孩子,你也能轻省不少。”
娘就抢着答道:“才知道喜信儿时我就悄悄问了她,如果想雇就早些与牙行毕掌柜的说了,挑个老成能干的,只是她却只选了万氏带孩子。”
宁婉却有自己的道理,“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是奶妈喂着,与亲娘反而不亲;再者奶妈有好的,也有坏的,我就听人说过还有奶妈趁主人不在时偷偷打骂孩子,孩子这样小又不会说,只能白白吃亏;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的孩子,自然要亲手带着才放心,故而只又雇了个人帮忙。”又指了挤出来的奶水道:“再者哪个奶妈能有我的奶水好?”
“你说的倒是对,”大姑就说:“刚刚你娘看毕婆子做汤水有手段,又肯用心,给你做的吃食样样都好,还特别给她一对银镯子呢。”
宁婉听了就笑了,“这些日子我们家下人都发了小财,婆婆大方,铁石花起钱来更是撒漫,娘也跟着来凑热闹。”
大家就都笑,“还不是为了高兴。”又说了半日的闲话,走前又说:“今个儿来洗三儿,等到满月时还要来的。”
来添盆的女眷们走后,铁石才回了屋,他方才带着亲兵们跑马去了,进了门说:“我告诉吴叔了,以后不让二婶再进我们家。”
“谁这么快的耳报神!”宁婉就笑,“其实我也不过借此立个威,免得大家以为我坐月子便管不了家事,想欺负到头上来呢!”
“正是!”铁石听说二婶将月子里的媳妇惹生气了,早就不高兴了,“其实那些人也不必多理他们,当初娘和我过得不好时,也没见他们时常上门。”
自己若是早知道当然也会早对吴二婶有些提防,但现在事情发出来也不晚,宁婉瞧着铁石的神色,便知道他其实也没真正明白吴二婶的小心思,因此也只道:“趋炎附势人之常情,我也不在意帮帮亲戚,但是想压我一头是不能的!”
铁石见媳妇笑眯眯的样子就知她果真是为了立威,其实并没有生气就放下心,笑着将外面的事讲给她听。其实媳妇是喜欢打马出游的,但为了自己生孩子只能闷在家中,心里一定觉得很没趣。
宁婉笑着靠在被子上听。一时孩子又醒了,自是要换尿布喂奶的忙上一通。待奶过孩子,又将多余的乳汁挤出来,铁石见了自是要问,得知了原由赶紧上前道:“哪里用这样麻烦,我有办法!”
铁石的办法说起虽然有些难堪,但其实特别有效果,比起一点点向外挤要容易得多,且他还有道理,“挤出来扔掉多可惜呀,如今正好给我补养补养。刚刚你没听我娘说我小时候吃奶都吃不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