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仙芹还没反应过来,小椿他奶一个箭步就拦到了头里,“老灯!你先等等!这人是咋回事,你倒是说清了啊?”
这冷不丁的家里头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家里本来就只能支到立冬的糠菜!
她一个老婆儿家,都快愁死了……这谁能乐意?
李老灯赶紧煞住了脚,挠着头皮,呐呐说,“这俺也知道得不清呀,俺就是见她,红英,还有一个河东闺女,被老钟婶婶和她儿掂着火柱撵在后头打,俺就拦了拦,红英说她亲娘是你们村的,俺就引她来啦。”
原来李老灯今儿早上只喝了一碗稀汤饭,肚皮空落落的不好受,就去他们村后山上转转,想着看能不能逮个野物,有顿肉吃。
结果运气真不赖,叫他拿石头打着了只野鸡,估计也是他瞎猫逮着了死耗子,平时拿火铳都打不着呢!
李老灯馋得口水直流,割了几根荆条把野鸡藏起,背上就往家跑,谁知道才跑到村边边上,就看见他们村有名的泼妇女,老钟婶带着他那个愣儿子,拎着家伙在追两个闺女。
那俩闺女,都是破衣烂衫,灰眉碜眼,一看就是河东上来的,先头大概是已经挨了两下抓挠,两人脸上都血呼拉碴的,看着怪伤的。
李老灯就上前拦了下,问个究竟,那老钟婶就横眉竖眼地指着两个河东闺女破口大骂。
原来老钟婶她家日子过得不差,还喂着两只鸡,她吃罢饭,削了些红薯皮去给鸡倒食,就看见这两个河东讨吃站在她家门口了。
“大娘,行行好吧,俺好几天没吃的了,能不能给口吃的?”
那俩河东讨吃一见了她就要上了饭。
老钟婶她家住在村子最东边,往年逃荒的河东人上来,都是先经过她家,有一年,有个河东女人差点把她男人给勾走,老钟婶本来就是村里妇女里头最有名的泼妇,这不就记恨上了河东人,尤其是河东女人!
这回一见两个河东闺女,老钟婶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就要撵人。
“没有!快爬走!”
两个闺女也是饿得狠了,一个闺女就指着老钟婶手里的鸡食盆眼巴巴地说,“大娘,就把这些红薯皮给俺们吧?”
老钟婶呸的一声,“快爬走!俺家这是喂鸡的,没你们的份儿!”
两个闺女伤心地走开了。
也是饿得狠了,她们两个人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棵枣树,那枣子结了不少,都是小指头肚大小的青蛋子,她俩饿得急眼了就摘了一把,正吃着呢突然一根铁火柱从天而降,原来是老钟婶虽然骂跑了草灰闺女,可还有点不放心,就出了家门往外瞄,恰看见她们在偷自己家的枣吃,回去叫上她儿,拎着火柱就打来了。
老钟婶跳着脚,又打又骂,非要用火柱把这两偷嘴吃的贼嘴打烂,看她们还怎么偷?
要不是有李老灯拦着,这两个闺女还真是危险了。
就这样,两个人脸上也带了伤,瞧着又凄惨,又吓人。
李老灯好说歹说,才算按下了老钟婶,最后交出了他逮的野鸡,这才把两人救下。
把两个闺女带回了他家,他娘见她们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一问,就忍不住唾了一口。
“呸!老钟就不是个东西,手黑心黑,那枣树是她的来?那不是她家对门院老奶奶种的,被她硬是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