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的意思让我回去问家主借,是这样吗?”无晋问。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皇甫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犹豫一下,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我是说,你手上有这么多土地,反正你也用不了,不如。。。。。”
“不如卖掉一点,对吧!”
无晋也笑了起来,他明白五叔的意思了,卖一块土地,把钱借给他,这倒没有问题,他想了一下,又问:“那五叔什么时候要钱?”
“那个海商蛮急的,他要进货,最迟明天下午就要银子。”
“好吧!那咱们就走下一步棋。”
无晋见五叔满脸疑惑,便笑着问他:“五叔还记不记得了,上次我给你说过两个办法,一个是小人之计,就是让乞丐去酒楼讨饭,还有一个是君子之谋,五叔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皇甫贵像只胖鼹鼠一般地点头,“就不知这君子之谋是什么?”
无晋又恢复了他平时的自信,他笑眯眯说:“我估计最迟今天晚上,五叔就知道了!”
那个姓杨的酒楼东主不是齐家的亲戚吗?收拾不了那臭丫头,收拾她的亲戚也是一样。
。。。。。。。。
上午时分,一个消息便在八仙桥一带商铺传开了,不会再修新桥了,胡民巷对面的新桥就将是正式的桥梁,这个消息震惊了紫桐河南岸,尽管八仙桥改路对他们生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他们担心风水被破坏,生意人对风水不是一般的看重。
这就是八仙桥以西冷清了百年,而没有人想去改变的原因,或许有人想到了,却不敢去实施,风水在某种角度上就是商人的精神寄托,八仙桥的小九龙格局早已深入人心,而今天,当延续百年的桥梁被改道后,这个聚宝盆一样的小九龙风水是否会被破坏,这让八仙桥的商家们充满了忧虑和不满,而这时,修桥幕后者也浮出了水面,正是晋福记当铺,八仙桥改道的最大得益者。
商家们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向官府诉求,要求官府干涉,责令晋福记当铺恢复八仙桥原状,商家的集体诉求需要一个带头人,而这个带头人很自然地就由杨荆州担任,他几乎要疯了,八仙桥改道,他是最大的利益受损者,更让他无比沮丧的是,齐环已经明确表示不参与此事。
他告诉杨荆州,他在家族中只是负责收蚕茧,钱庄之事是二哥齐玮负责,如果杨荆州想要齐家出头,只有通过二哥齐玮,他不便插手,而二哥齐玮此时却远在京城。
没有得到齐家的支持,杨荆州开始单干了,一个上午,他收集了有两百八十户商家签字的联合声明书,递到了县衙。
维扬县衙,丁县丞拿着这份联合声明书走进了县令朝房,丁县丞在维扬县已经呆了六年了,被誉为商家的贴心人,而且这个贴心人他做得有滋有味,还想继续做下去。
一般而言,这种声明书他会很重视,他肯定会支持商家的请求,责令皇甫贵恢复八仙桥原状,贴心人嘛!就是这时候起作用的。
但这一次他不敢,因为这次是县令批下来的建桥申请,必须要由县令来决定。
“什么事?”张容正在批阅公文,他头也不抬地问。
“张大人,是有关八仙桥建新桥之事。”
丁县丞小心翼翼说:“商家们都很不满,还写了联合声明书。”
‘声明书?’张容眉头一皱,他对这个用词不是很喜欢,他们想对自己声明什么?
其实既然是递给官府,应该是请求书才对,而杨荆州一时激愤,他想声讨晋福记当铺,就写成了声明书,这就有了一点比较强硬的口气,丁县丞也觉得不妥,可名都已经签了,也不好涂改,总不能再退回去重签吧!
张容已经想起了八仙桥一事,就是无晋申请的,他接过声明书,第一眼便看见了一幅图,一幅八仙桥的现状和原址对比图。
张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笑容,他一直不明白无晋为什么会那么热心,居然募捐修桥,他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让八仙桥改道,他那个晋福记当铺自然就生意火红起来。
很聪明的小伙子,难怪苏翰贞会那么看重他,而且很有胆量,居然敢改变八仙桥的布局,张容心中赞叹一声,他又翻了一页声明书,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大东主、首席大掌柜。。。。。一个个令人炫目的名头,张容不由冷笑了一声。
张容把声明书合上,还给了丁县丞,“这件事是他们自己募捐修桥,和官府无关,我们不用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