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人哪?黑夜里偷袭我不成,还敢提这个要求那个要求的?”
“嘻嘻,我哪是偷袭你?真要是偷袭你,黑夜里给你一梭子,看你躲得过躲不过?”
“那倒也是,算了,好歹你也是远道而来,说说,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烤肉?啤酒?你有吗?”
“没有。”
“那还问个球。有啥吃啥呗。”
周进翻了翻冰箱,里面只有几包乌江榨菜,还有几袋冻包子,那还是过年的时候,张佳密放在里面的。因为他自己一个人,不怎么开伙。
周进在厨房蒸包子的时候,杜志鹏涂完了风油精也凑了过来,竟然在柜子旁现了半瓶酒,那也是过年的时候,张佳密、晓伟、晓晨那次在这里聚餐留下的。
“你这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很好啊。”
周进有些诧异杜志鹏对自己态度的改变。
在他的印象中,对方对自己是有些看不上的,眼神和言语中对自己满是不屑。现在这个弯子转得有些大,一时还真的难以适应。你看,现在,杜志鹏对自己的态度,好似一个分别很长时间又重逢的战友,透着熟识,透着亲切,已经不分彼此了。
他想不到,这就是众多官宦子弟的通病,平时总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加之,自己也确实在要某个领域做出了成绩,成为别人的视觉中心,再加之家境好,背景深,基本没有办不成的事,没有达不成的心愿。
所以狂悖、自大,是他们身上的标签。但是,一旦遇到让自己服气的,那也是甘心情愿的相随。
周进就是为数不多的那个让他服气的人之一。
第一个让他服气的,是他入伍后的教官。教官名叫谷涵予,杜志鹏刚入伍时,仗着自己有些气力,会些武术,由于家庭的原因,枪也打得好,所以益有些狂妄起来,不把旁人看在眼里。
转到谷涵予手下时,先被谷教官连续几个过肩摔,又挨了几个连环窝心脚,三天没能下得了床。至此服气,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于是开始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跟在教官身后学本领。
后来他离了教官上军校,单独带队外出执行任务,屡建战功,少遇对手,不自觉老毛病又犯了。这不,遇到周进,就像是一拳砸到了棉花堆上。
周进不想与他动手,但是,却让他见识到了厉害。第一次在他家里化解了他的靠功,第二次在小擂台,指点了阿伟两句,就化解了他的凌厉攻势;这一次,又在黑暗中避过了他的突然袭击。杜心鹏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遇到高人了。
现实摆在眼前,不服不行啊。咱得想办法,让他传授点咱几套绝技才行啊。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啊。
“哎,周进,你那一身功夫都是跟谁学的啊?”
“我哪有什么功夫啊?都是瞎练的呗。”
“你看,拿我不当朋友了不是?我看,那个晓晨阿伟功夫都不错,你自称是他们的师叔,你的师父肯定是高人,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啊?”
“不能!”
“没劲儿了啊!我拜他为师,咱们就是师兄弟了。你是师兄,我是师弟,咱俩多亲近哪!”
你看,这就是杜志鹏的逻辑。他以为他还是在京城的那个家庭圈里呢。自己的外公、爷爷、父亲等等,都是部队高级将领,只要他想学的,周围的这些部属哪个不是潜心教授啊?
就拿那个谷教官来说,也是父亲打了招呼的。像他这种刺儿头兵,要是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早就被清退了,哎,他倒是特例,非得不被退回,部队反而找了个能人来降服他,促进他的成长与进步。
同人不同命,真的是人比人得死啊!
其实,杜志鹏在一众高官子弟中,算是好的。至少是品质没问题,敢作敢为,做人磊落。
他自大,耍横,眼高于顶,那是对他同级的人来说。比方说,同是连长,一个团里有八九个连长,他是瞧不上这些人,喜欢在这些人里出风头。团里分派任务,他要一马当先。从不把其他连队看在眼里。
但是,对于自己的下属或者普通士兵,他却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只有自己说得,别人却是说不得。谁要是多嘴,那就是跟他杜志鹏过不去。那就得较量较量。
有时候,团长看他的连队战斗力强,任务完成得出色,又有些特别的背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刻,杜志鹏抓起个包子塞到嘴里,嚼了几下,又拿起那酒瓶,就着瓶口,喝了大一口,这才又说道:
“不让你师父教我,那你就要教我几手。先说好,你不是我师父,你是代师传艺,你还是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