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家里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血统居然比我的爷爷和父亲都要高,甚至能动用言灵,但我们家已经脱离混血种的世界太久了。”卡钦斯基说道。
“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普通人,甚至连你都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点亮黄金瞳的混血种。我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和老婆开了一家小餐馆,有的时候会用言灵上山打些猎物回家。”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小餐馆里。
“直到有一天,我被征召入伍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完,他站起身来,用纸胡乱擦了一下屁股,然后提起裤子,动作粗鲁而快,仿佛要摆脱某种不快的记忆。
“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活着回家,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你现在要做的也是活下去,混血种的世界离你和我都太遥远了,怎么活过明天才是我们该想的。”
他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路明非一个人在那里思考。
从那以后,路明非再没有和卡钦斯基谈论过混血种的事,就像卡钦斯基说的那样,混血种什么的离他太遥远了,怎么活过明天才是他应该想的。
一天清晨,营房的门被敲响,一名传令兵走了进来,路明非他们又要到前线去了。
卡车已经在外面等候,灰色的车身上布满了泥泞和划痕。
路明非他们和前天到这里支援的新兵又一次将这些卡车填满,每個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卡车缓缓向前线驶去,车轮碾过泥泞的道路,出沉重的嘎吱声。在快抵达前线的路上,路明非他们看见道路两旁摆放着数百具崭新的木质棺材。
“这肯定是给我们准备的。”保罗看见这些棺材,有些忧心忡忡,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前段时间一直在谣传那些法国人要对他们起进攻,现在看到这些棺材,似乎证实了这个说法。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紧张和不安的气息。
“得了吧,你死了他们最多用帐篷布一裹就了事,怎么可能给你用棺材。”克罗普在旁边嘲讽道,试图用幽默缓解内心的恐惧。
卡车上其他人听见克罗普的话都笑了出来,但他们的笑声中却带着一丝勉强和无奈。毕竟他们很清楚,这些棺材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路明非他们通过复杂的交通壕抵达最前线的战壕内,这些战壕和路明非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抗日神剧里面,那种挖一条坑再放几个沙袋的战壕完全不一样。
这些战壕深两米宽一米五,如果不站在架子上根本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这些坑道也不是随便挖的,里面专门设计了排水通道,还挖了士兵休息的地方、厨房和厕所,虽然简陋了一点,但还算应有尽有。
“我去!这么大的老鼠!”路明非他们来到他们班休息的掩体内,现里面有几只异常硕大的老鼠,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些老鼠毛杂乱,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绿光,显得格外恐怖。
“怪不得,要我们带猫和狗来。”克默里希小声嘟囔道。
这次上前线,营地还专门准备了一只猫和两只狗跟他们一起上前线,路明非他们猜到狗是预防毒气用的。毕竟狗的嗅觉比人要达非常多,但为什么要带猫他们一直没弄明白,还以为是让他们在战壕里解闷用的。
“不过,这傻猫打得过里面的老鼠吗?”路明非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刚刚成年的一只蓝猫,又看了看里面快跟这只蓝猫差不多大的老鼠,语气有些不确定。蓝猫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些老鼠的威胁。
“看来,我们要注意自己的面包了。”卡钦斯基说道,他似乎已经放弃了让猫来抓老鼠的想法。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面包,仔细地用帐篷布裹好,然后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路明非他们抵达前线的第一天,什么也没有生,他们将掩体内的老鼠打死后打算休息,毕竟他们抵达前线的时候天就已经开始黑了。
克罗普将自己的面包用帐篷布裹起来然后枕在脑袋下,保罗看见后说道。
“你那样只会害得自己的帐篷布被咬破,看我的。”说完,保罗将自己用帐篷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包,用一条铁丝挂在掩体上方,悬浮飘着。
“怎么样,不错吧!”保罗看着自己在半空中飘荡的面包,感觉自己简直棒极了,得意地笑了笑。
最后,路明非学着克罗普的方法,用帐篷布将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把它当枕头枕在脑袋下。
他闭上眼睛渐渐地陷入沉睡。今天又赶了一天路,还是很累的,在半睡半醒间,他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上跑来跑去,还出细小的吱吱声。
他抬手朝脸上抓去,抓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在他手里剧烈挣扎,他猛的惊醒现自己手里抓着一只硕大的老鼠,老鼠的眼睛还着绿光吓了他一跳,他用力将手里的老鼠朝墙壁甩去。
其他人也都被惊醒,一个人爆出一阵怒骂声。
“艹尼玛,死老鼠!”是保罗,他打开手电筒现自己挂在半空的面包在疯狂摇晃,一只体型巨大的老鼠骑在上面,啃咬帐篷布想要吃到里面的面包。
保罗立刻拿出工兵铲将那只老鼠拍死,其余老鼠在看到路明非他们醒来后开始朝掩体外疯狂逃窜。路明非粗略估计了一下那些大老鼠有近五十多只,它们像潮水般涌出,消失在黑暗中。
“见鬼!”克罗普现自己枕在脑袋下的帐篷布被咬了一个洞,里面的面包一个角被咬没了。路明非现自己的帐篷布也被咬破了,里面的面包自然是不能幸免,其余人的面包或多或少都被咬了个大洞。
他们将被老鼠咬过的地方一点点撕下,面包是不可能丢的,这是他们身上所有的口粮,明天的口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之前他们得靠这个填肚子。
要是换上以前吃的东西,别说是被老鼠咬过,就是被老鼠碰到那么一下,路明非都会把那个东西给丢掉。现在真的今日不同往日,每一点食物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它们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等下听我指挥。”卡钦斯基将其他人撕下的面包堆在一起,然后蹲在旁边,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拿着工兵铲。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他们今天要给那些老鼠一些教训,不然他们以后将永无宁日。他们将手电筒熄灭,然后握紧工兵铲等待那些老鼠重新回来。黑暗中,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