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张玉龙皱眉。
“别皱眉,不好”木念晴伸手想去抚平张玉龙眉间的褶皱,手指依然穿体而过。
一瞬间的巨大失望让她的眉头也皱了一下,但她很快打起精神来“我这几年,可是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哦”
她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西边的巍峨大山与大河,北边的巨大草场,东边与南边秀气的山峦,还有一望无际的海洋
张玉龙微笑着听着,他的目光中有羡慕也有安慰。
时间倏忽而过,木念晴正说到她在一艘巨大楼船上的神奇经历,身体却突然一重。
周围的一切再次陷入迷雾之中,她吃惊地向张玉龙,只来得及喊了一句“等我”,便猛然回到了古战场的矮墙之下。
在她手心里扭动的幼虫已经死了,失去了水分的身体干瘪得如同一张纸,只轻轻一动,便碎成了粉末。
而空中的那只荧光蝶却依然闪着美丽的幽光,在半空中幽幽悬浮。
“这位大师”木念晴的口气变得恭敬无比,“您能让我再过去一次吗我”
“你还有很多话没说完,还有很多事想要做,对不对”
“没关系,我可以再送你一只莹光虫,你便会再次拥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荧光蝶缓缓飞了下来,悬在她的手心上。
“一个时辰”木念晴喃喃道,“可我,还想和他多见几面”
“哈哈哈哈哈,人啊,就是那么贪心,”声音从矮墙之后传来,“在没有机会的时候,一点点希望就可以满足。而当你有了一点希望的时候,就会想要更多。”
荧光蝶在女人的手心里产下了一枚卵。
“这样吧,我给你一枚荧光蝶的卵,这卵的生存能力很强,放在你那里一年是不会死去的,就交给你自由处置。”那声音道,“至于结果如何,就你的造化了。”
荧光蝶翩跹而去,没入矮墙之后。
木念晴小心收起虫卵,轻叱一声越
过矮墙,却未见任何人影,只有丝丝黑雾在半空中盘旋片刻,很快便消失无踪。
“所以我去了北方的巫医谷,拜在黑面巫医门下,学习他们的蛊术。”木念晴说,“为的,就是要培育出新的荧光蝶,再次回到那边,去见玉龙哥。”
陈星瑜着她憔悴的面容,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师姐,你该不会是”
他牵起木念晴的一只手,干瘦的手臂上,皮肤几乎贴着骨头,血管根根分明,几乎能见血液的流动。
而在最粗的那根血管中,有什么东西微微拱动了一下,一道幽幽的蓝光透过皮肤亮了起来,在木念晴粗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虫影。
木念晴的目光迷离起来“,我又可以到那边去了,玉龙哥,我来了”
着木念晴陷入昏迷,陈星瑜叹了口,扶着她在床上躺好,又向秦安平。
秦安平此刻已经醒了,默默地了这两个徒弟好久,突然叹息道“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本事,没能保护好你们。”
“师父”陈星瑜着满脸后悔的老人,沉吟道,“我会想办法把师姐身上的蛊母拿出来的。”
“拿出来又有什么用她现在就靠着这只蛊吊着命呢,”老人叹息着,“这蛊在她身上,就是止痛药,就是迷幻药,就是她所有的希望,你给她拿走了,让她怎么活”
陈星瑜沉默半晌“我会和师姐好好谈谈。”
当天晚上,陈星瑜在小屋里打了个地铺,躺在了窗子旁。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将房间的一隅照亮。
陈星瑜着远方的天梯崖顶,很久很久都没有闭眼。
第二天早上,方主管来了一趟,把陈星瑜昨日带回来的竹篓丢了过来“你不是要炼破幻蛊么赶紧炼吧,天上怎么说需要多久”
陈星瑜了方主管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要炼破幻蛊”
“因为你必须要炼。”方主管笑眯眯地回答,“木念晴身上养的是荧光蝶,你也在想办法把蛊母弄出来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他十分笃定地靠上门框“你知不知道,荧光蝶要怎么孵出来木念晴那个笨蛋,在巫医谷里学了一年的时间就想培育荧光蝶那是多少蛊师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目标。为什么因为只有蛊师亲自去给荧光蝶做寄主,荧光蝶的幼虫才不会死掉而这个笨女人,为了荧光蝶幼虫的那一点点荧光,居然真的铤而走险用自己的血去培养虫卵,在虫卵变得嗜血之后,又让虫子寄居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