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嬅眼底的落寞突兀地出现,又飞快地消散,贾嬷嬷手里捧着一碟用贮存的花瓣做的桂花糕,李嬅盯着那碟桂花糕,“嬅儿要吃。”
“好,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李嬅将手中的一把鱼食交给甘棠,浅黛拿手帕为她擦了擦手,她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清甜软糯,她又拿起一块递给清宁,“姑姑,你吃。”
“好,姑姑也吃。”
歌舞戏演完,便轮到杂耍班子,班主领着徒弟们行了礼,戏台上便热闹起来。
舞狮、抖空竹、空口喷火、蹬缸、叠罗汉、顶碗、走细绳、幻术,杂耍班演了个大全套,看着李嬅哈哈大笑,清宁心里也高兴。
看舞狮时,李嬅说那狮子真好看,能做成点心便好了,清宁便说给她做狮子醒酥,看那抖空竹,李嬅闹着也要学,贾管家便到池塘对面与班主要了一个过来给李嬅玩。
热闹的戏都过了,清宁说该让李嬅坐着好好歇歇,便吩咐只以古琴与洞箫合奏,唱几支静些的曲子。
爰采唐矣?
沫之乡矣。
云谁之思?
……
独唱的优伶不止一人,男女皆有,唱的曲目也各不相同,却唯独第三位优伶唱《桑中》时,李嬅有耳目一新之感。
李嬅咬着点心朝歌声的来处寻去,见一白衫男子站在桥上,眉眼含情而不俗,身形纤瘦而不柔弱。
歌声美好,婉转而不妖媚,缠绵而不绵软,空灵如山中皓月,干净如江上清风。
如此歌声,不忍搅扰,仿佛轻微的响动,都失了敬意。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
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
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一曲终了,意犹未尽,李嬅站起身来,“姑姑,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