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还在圆栱门外吼叫,清宁走出去,说了一句“你进来”,江振舒了一口气,端正站好,“多谢清宁殿下许我夫妻叙话。”
清宁离开醉梅园,江振则走进去,浅黛引他进暖阁,李嬅坐在坐榻上,伸手烤火,笑盈盈看他。
“江驸马,你想与殿下说什么?”翠墨放下暖阁帘子,站在门边,板着脸问。
“怎么,本驸马与殿下说话,还要先说给你这小丫鬟听一遍?”
江振呛回去,翠墨哑口无言。
切,反正她会一直听着,她要听听这所谓的驸马爷能与定华殿下说什么。
他敢说什么话吓唬定华殿下,她可不依。
甘棠搬来圆凳,李嬅笑盈盈地指着那凳子,“坐吧”,江振就势坐下。
“我的向日葵开了没有?”不等江振说话,李嬅先问。
“若夫人回去,芳芷阁会有满院子向日葵为夫人开放。”江振笑答。
李嬅穿一身素雅的冬装,乌发仍是半散半束,天真浪漫,夫妻数月未见,恍若隔世。
“你要与我说什么?”
李嬅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江振手上,又拿了另一块往自己嘴里塞。
江振低头看手中的糕点,糕点呈方形,用白面制成,中心画了一朵紫色六瓣小花,小巧精美。
“为夫就是思念夫人,想来看看夫人。”江振看着糕点说话,深情款款。
“夫人,你会思念我吗?”江振抬首,窗外梅树上的积雪为他的含情眉目做陪衬。
好一张俊美的脸,可惜,你是江振。
李嬅喝了一口姜糖水,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你要做新郎官了,对不对?”
李嬅笑得像个孩子,江振愣怔,好半晌才问:“夫人,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我不仅知道你纳妾,我还知道你再也不是左金吾卫大将军。
“姑姑告诉我的。”
李嬅眉开眼笑,仿佛江振纳妾之事与她并无半分关系,“恭喜你要做新郎官了,嬅儿知道婚宴有喜糖吃,你多做些好不好?”
李嬅笑得没心没肺,江振却情绪低落,心道:你神志不清,什么也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你的丈夫?
“你要没什么话说,你就走吧。嬅儿不陪你说话喽,嬅儿要出去滚雪球。”
李嬅只是想看看江振失了军权后会有多落魄,看够了,她一溜烟跑出暖阁,离开醉梅园。
浅黛甘棠追上去,江振也要去追李嬅,翠墨道:“江将军,既无话说就请回吧,别叫婢子为难。”
江振离开当夜,李嬅就开始哭闹,嘴里念叨些神神鬼鬼的疯话,清宁长公主府乱作一团。
第二日,清宁一大早请冷云空来诊治,李嬅还是哭闹,冷云空说学过些方术,瞧着李嬅像是中邪。
其实,即便江振不来,李嬅心里也有成算,江振不请自来,反而给她创造一个哭闹的理由。
冷云空上回治好李嬅频繁洗手的怪病,清宁极信任冷云空,冷云空说唯有带李嬅去清国寺烧香,方能驱邪,清宁允准。
是以,按与罗笙约定好的日子,午后,李嬅乘坐清宁长公主府的马车,名正言顺前往清国寺上香。
清宁有陈年风湿,不便出行,冷云空陪往。
恰好是同一日,定华长公主府,定华长公主的驸马江振纳沈红渠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