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管家与马翠翠站在最前面,她们后面那排站着五个管事嬷嬷,浅黛用纸笔记下她们各自的职位,留待往后调度,管事嬷嬷们说完,其余五六十个下人、三十来个侍卫也各自回话,等到料理清楚这些人,李嬅吩咐她们各自好好当值,又吩咐古管家随她去江振的书房。
李嬅进江振书房,古俊生总觉着有些别扭,可书房后的江振还昏迷不醒,拦也拦不住。
李嬅坐在书案后写字,古俊生也不敢偷看,只是在一旁等着,直到李嬅写完拿给浅黛,浅黛又递给古俊生,古俊生才明白李嬅方才是在写折子。
“有劳你派人将这个送进宫。”李嬅将毛笔搁在笔山上,笑道。
“做完这件事,记得将账册送到芳芷阁。”
古俊生收好折子行告退之礼,李嬅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奴记下了。”
“殿下,何必还住在芳芷阁,府里有的是好地方。”
古俊生退出书房,李嬅随意翻看江振书案上的东西,甘棠出言抱怨。
“住惯了,再住几日也无妨,别的地方,咱们慢慢挑。”看见江振练字的白纸上有八九个“嬅”字,李嬅皱眉。
“甘棠,尤其是吃食,咱们得格外小心。”浅黛与甘棠说。
“殿下。”
主仆三人正在书房内说话,郭文龙走了进来。
“何事?”李嬅放下江振的字。
“殿下,您吩咐除了日常送药,谁也不许进去,可也包括沈姨娘?”郭文龙行个礼,问道。
“沈红渠呀,你劝劝她,进去搅扰,反而不利于驸马的病情。”
“为何不许我进去!”
不等郭文龙回话,沈红渠提着裙摆跨进书房。
沈红渠脸上那神情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她质问李嬅:“你好狠的心,你害夫君重伤,还不许我去看他。”
李嬅原想起身安慰几句,终于还是忍住了,她对别人心软,别人可见不得对她心软,她道:“郭文龙,让她跪下!”
“我不跪,在我眼里,你就只是个疯子,若不是你,我父亲怎么会被流放,我不跪!”
郭文龙压着沈红渠的肩膀,沈红渠却死活不跪,她的婢女小怜还上前掰郭文龙的手。
“放开她。”
郭文龙松了手,沈红渠揉着肩膀,杏眼圆睁,就像是恨不能一口咬死李嬅,李嬅说:“先说清楚,你父亲流放,与本宫有什么关系?”
沈红渠一脸的不服气,冷哼一声,理着衣襟道:“你不是清醒了吗,何须装傻。”
“本宫就愿意听你说,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可走不出书房。”
李嬅看郭文龙一眼,郭文龙立即抽出腰间佩剑拦在书房门口,沈红蕖咬牙切齿道:“我父亲是户部尚书,如果不是怕我压你一头,怕我让你这疯子变得更可笑,我父亲怎会被流放!”
闻言,李嬅忍俊不禁,“你还真是被你爹娘宠得愚不可及。堂堂三品大员,你真以为是说流放就流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