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瑾说:“一段感情,一直只是一个人付出,会很累。”
他回:“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她弯着眉眼笑,不多时,又捂着脸小声抽泣:“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连续三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早让他疲累不堪,她偏挑这种时候和他谈这些。
沐念阳深呼吸几次,终是没忍下那口气,张口埋怨:“我发觉我做这么多都他妈是白费力气,你们女的究竟要男的怎么做才满意?没给你吃好的住好的你要闹,没时间陪你你也不乐意,物质和精神,总不能兼得。”
曲怀瑾冷笑:“苦日子老子过惯了,和你在一起,就没想过靠你过活。”
“你想怎样?”他头一次对她冷脸。
她那会儿应该挺失望,怔怔望了他挺久,而后点了头:“不想怎样,签字,我走,你他妈爱怎样怎样,管你工作忙不回家,还是忙着和前女友打情骂俏,都和老子没半毛钱关系,明天就去把证扯了,用不着养我,您也可以轻松自在的过活。”
他怒气也上来,昔日的好脾气不见踪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李韵迟那样的,大方又懂事,还不黏人,又能在上海这种吃人的城市立稳脚跟,她知道你结婚了,照常给你做。爱心便当……呵,去你妈的爱心便当,我现在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小丑,被人耍的团团转,最后过不下去了,还被人倒打一耙,早离了也好,再这样下去,不过是互相耽误。”
“说我们的事,提她干嘛?”
“不能提?你口口声声说工作忙没时间,我也理解,可我不止一次见你俩凑一处有说有笑,怎么?分手还能做朋友?没点儿想法你会那样?”
“说清楚,谁和她有!说!有!笑!”他咬牙。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你未必希望我把话说明白,谁面上都过不去。”
“说,我听着。”
曲怀瑾拿了入职申请,自己签了:“没意思,我想了一晚上,离就离吧,大家都年轻,以后要找也容易,你昨晚缺席我生日了,算满足我一个生日愿望,好聚好散,我不想和你撕破脸。”
稍稍冷静,他捏着她手腕:“这件事还需要再谈谈。”
她甩开:“没必要,结果都一样。”
“曲曲。”
“就这样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她起身,拿了东西就要走,“我看过你的值班表,明天上午没班,刚好把证扯了,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我赶飞机,希望沐医生别浪费我的时间。”
“你是打定主意要离?”
“是。”
或许是她离开的背影太决绝,或许是他自己真觉着累了,在对方阖上门板之前,他竟开了口,并非本意:“好。”
有时候,决定不过一念之间。
之后是解脱,还是后悔,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以为自己将真心都捧到她跟前了,她视而不见,亦或见着了,也不屑要。
他以为曲怀瑾不一样。
他以为他们可以白头到老。
感情这东西,真他妈脆弱。
齐林那小子值晚班,许是瞧见他屋里灯还亮着,探了脑袋进来:“还不走?”
“嗯。”
“往常不都念着回家陪老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