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暗光微动,曲怀瑾垂了眼睑,顿时没了主意。
乘务员出声,打破莫名诡异的氛围:“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啊,没……我是医生,过来看看情况。”
“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那位先生已经看过了,晕倒的女士也醒了……”乘务员小姐如是说,低头看看她脚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对方又说:“这样,我先扶您回位子。”
这样的提议,她断然不会拒绝,立马点了脑袋,先一步转身,单脚往前跳了两步。
没跳出头等舱的范围,胳膊就落到人掌心里。
手掌宽厚,骨节分明,触感温热熟悉。
显然,不是乘务员小姐的。
试着挣扎两下,没挣开,暗叹一声,曲怀瑾问:“沐医生……有事?”
男人靠近几分,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头顶。她听他说:“我边上的位置空着,你来这边坐。”
“……”
“你脚伤成这样,坐前面比较方便。”
她觉得自己总该说些什么话来拒绝,思量再三,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只干巴巴回了一句:“不用麻烦。”
许是她疏离淡漠的语气引得沐念阳不满,对方捏着她胳膊的手稍稍使力,嘴上仍是坚持:“同事临时有事来不了,机票没来得及退改,就这么空着,你来坐刚好。”
不想和他僵持,曲怀瑾蹙了眉:“我的位子就在后面两排,不碍事,伤得不重。”
“曲曲……”
边上的人皆是沉默,且略带好奇地看着,并不搭腔,曲怀瑾觉得挺不自在。
稳住身子,腾出另外一只手,覆上男人的手背,将那人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一瘸一拐地掀了帘子出去。
庆幸他没有跟过来,曲怀瑾瘫坐在椅子上。想抬手按按发胀的太阳穴,却有些力不从心。
往常住在一个屋子里头都不常碰面,现在随便坐个飞机也能遇到,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
那人工作在上海,去x市干嘛?
想了一阵,立马又摇着脑袋自我否定。
这没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权当一个小插曲,忘掉就好,一了百了。
可对方俨然不那么想,她杵着拐杖被人扶下飞机时,他已经斜倚在出口处,好整以暇地抱手等着。
应该不是在等她。
抱着这样的心态,曲怀瑾垂着脑袋,认真看路,一步一拐。
眼看就要从他边上过去,那人却往左边挪了两步,挡了她的路:“我送你回去。”
送什么呢?越牵扯越混乱,干脆别多此一举。
曲怀瑾摇头,没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