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制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事故,其实目的是想对保安队伍里的那两个猎人下手吧?尸体都快被灼烬,皮囊有没有被剥掉自然就分辨不出,你舍弃了自己女明星的身份委以脱身,却也孤注一掷,可你没想到其中一个猎人早在候机大厅就偷偷溜出了队伍,你一箭双雕的计划落了空。”
“那之后就一直跟在我和老唐的后面吧?直到我们进入猎人网吧,你也跟了进来,在网吧里也并不只是看了《楚门的世界》,你一定还浏览了些什么。”
“只不过你当时坐在另一个座位用的是另一台电脑,所以我查询不到任何你的浏览记录,因为你使用完毕就关机了,信息自动粉碎,而当你把你想知道的都整合完毕后,你才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我的对面。”
路明非死死盯着这个相貌美得不可方物,心机却环环相扣、城府如深渊般沉重的女人。
“在新闻里你已经是个死了的明星,所以你裹着那套严严实实的装扮出现在公共场合,但那套奇怪的装扮遮掩的并不只是你的明星身份……还有你金色的瞳孔!”
“网吧里,我隐约能察觉到一道目光,是你墨镜下的黄金瞳一直在打量着我吧?你早就对我使用了你的能力吧,当你在网吧哼起那首歌的时候,里面其实夹杂着其他的音符,你在吟唱,只是我当时没听出来罢了。”
“你的目标其实是我旁边的老唐,但你看不透我,因为你当时发现你的能力对我根本就不起作用,所以你迟迟没敢动手,直到趁着我接到电话离开的时间你才行动,但之后你发现老唐其实比我更难对付?”路明非一步步剖析。
气氛沉默了半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Bingo!很精彩的推理,基本上全对!”沉默之后,女人为路明非严丝合缝的分析轻轻鼓掌。
“直到现在我才把所有的节点串在一起……可惜,已经太晚了。”路明非遗憾地摇头,旋即他震怒地质问,“你没能杀掉老唐,可你为什么要对那些无辜的人出手?他们并不是你的目标!”
“错!”女人轻笑着摇头,“所以我说你的推理只能称得上‘基本上’全对,唯一错的一点是,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把猎人网站的赏金猎人……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爬满了疯狂和暴虐,就像哥谭市的小丑一样猖狂地大笑,好像这就是她认为的天经地义的事,血腥味从她的话里里迸发弥漫,染红了夜。
();() “理由?”路明非遥遥望着她,路明非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没有理由。”女人重重摇头。
“指使者?”路明非又问。
“没有指使者,我想这样做,就做了!”女人不耐烦地摆手。
天台上陷入了暴风雨前的死寂。
女人眼底的温度一降再降,比秋夜还要冷冽,好像之前和路明非的魅笑轻佻只是虚与委蛇,一旦她耐心耗光把伪善的皮囊撕开,獠牙与利爪就会接踵而至!
路明非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们对话的短短几分钟里,女人的表情由笑意变得严肃再变得疯癫,好像正和她的言灵相反,女人对自己情绪的操控力极差,路明非从她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她就是这个一个不循规矩不计后果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是一个疯子会喜欢看《楚门的世界》么?路明非不信,他隐约感觉对方内心深处其实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其实在惧怕着些什么?
“谁允许你猜测我的想法了!”女人突然疯了般地吼叫。
深梦之魇的能使她能够以捕捉到路明非的一部分思维,她好像突然间觉察到路明非正在揣摩她的心思,这个行为像是触碰到了她的某种禁忌,女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好意思,我仅仅是想挖透整个事件的原委以便我的任务报告能得到优秀的评价,毕竟我可是‘S’级啊。”路明非摆了摆手,“至于你的想法感受并不重要,我没兴趣理会你的经历,我只期许无辜亡魂的安息!”
刹那间,女人已经踏出了脚步,恨天高的鞋跟像是一柄利剑一样踏碎了天台的地板,裂缝如蛛网般延伸,女人踩着十厘米高度的鞋跟,行动竟是如鬼魅般迅速,像一阵无影的风一样就卷到了路明非的身前,手上尖锐的长指甲如同尖锐的刀,整整五柄,直取路明非的喉管。
可女人疾如闪电般的手掌停滞在半空中寸进不得,因为在她刺入近在咫尺的那根喉管的前一刻,一只手已经死死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力道之大,红印已经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迅速蔓延。
路明非的手爪如同钢钳般坚硬,几秒后,女人即将会被那股巨力硬生生捏短腕骨!
可她笑了,是的,本该恐惧的女人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得逞的弧度,好像一切仍在她的掌握一样。
而在路明非的视角里,她注意到的不是女人的笑,而是女人璀璨的金瞳,那对眸子在他眼里无限放大,心里的负面情绪也随之无限延伸,他的状态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
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空挡,女人的手已经突破了路明非的禁锢,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五支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攥在一起,像一支尖细的箭矢一样破空朝路明非的咽喉狠狠刺来!
鲜血如红花般绽开,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也显得无比扎眼,路明非恍惚了一瞬的时间被女人有机可乘,但晃神的“S”级依然是“S”级,在即将被刺穿咽喉的前一刻,路明非改变了姿态一瞬间扭动了脖颈。
所以仅仅是脖子侧面的皮肉被划下来一块,不痛不痒。
而路明非捏着女人胳膊的手爪也不再留情,“咔嚓”声响彻夜空,仅是一个瞬间,女人小臂的臂骨被路明非捏得粉碎!
女人后退一步,右手的手臂像是木偶般耷拉,断臂的疼痛让她美貌的脸上泛着扭曲的狰狞,可隐藏在狰狞之下……她仍然在笑……她在狂笑!
她眼底的金色如狂沸的岩浆,炙热而灼人,细密的鳞甲开始顺着她的下颚与后颈冒出,女人皮肤下有什么东西鼓动着,而后尖锐的骨刺穿透了琉璃般的皮囊,暗褐色的深血溅了一地,水泥地板冒出滚烫的白烟。
她笑着掰回了自己的断臂,变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