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老夫人的态度，着实有些伤人。
周承宗停下脚步。着院墙边上一丛开着大朵大朵白色素馨花的低矮灌木，沉声道“反正娘见我就生气。以后还是少让她老人家见我就是了。”
冯氏跟着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顺着周承宗的视线过去，见周承宗盯着那素馨花移不开眼睛，冯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你表姐刚过世了。”周承宗突然说道。
冯氏低下头，“她也病了有一阵子了。”
周承宗若有所思地回头了她一眼，“听说你娘也过世得早是什么病”
冯氏一怔。
周承宗从来没有问过有关冯氏娘亲的话。
冯氏的爹娘很早就过世了，她是依附伯父长大的。
“不知道。他们过世的时候，我还小。”冯氏的声音有几分干涩。
她不想再着这素馨花了，转身就走。
周承宗又了几眼那素馨花，才扭头离开，追上冯氏的步伐，继续问她“那前些天从你娘家来的两个婆子，知不知道你娘的病”
居然还知道她娘家来了两个人
冯氏有些意外地了周承宗一眼，忍不住道“你也知道”
周承宗回过头，温柔地着她，“我怎么会不知道”
冯氏被周承宗的目光得心里一阵酸，一阵甜，又有点涩，还有些淡淡的不甘和怅然
是因为郑素馨死了，所以他才见她的好
那又何必
冯氏低下头，拎着裙子，快步离去。
周雁丽远远地见了，便没有过来，屈膝往这边行了礼，回自己住的玲珑阁。
周承宗立在那里，静静地了一会儿冯氏的背影，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冯氏是回他们住的澜水院。
周承宗却是往二门上去了。
他来到外院他的房，进去里面了一会儿，便叫了人进来，两眼着案上放着的八角宫灯，低声道“去查一查范厨娘和樊厨娘的底，还有夫人的娘亲是什么病”
那人应了，道“先去她们的老家查”
周承宗点点头，“速去速回。”
清远堂里，盛思颜跟着周怀轩回到内室。便去浴房洗漱卸妆。
周怀轩斜坐在长榻上，手里拿着本慢慢翻。
盛思颜洗漱完毕出来，见离睡觉的时候还早。一时兴起，叫了木槿进来问道“娘昨天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你拿过来给我。”
木槿应了，笑道“大奶奶想着大少奶奶的及笄礼，准备了不少新衣裳、新打的首饰头面，给大少奶奶细细打扮呢。”
盛思颜还是年轻姑娘的性子，笑着道“正好，我今儿没事，可以试一试。”
木槿忙出去和薏仁一起把冯氏昨天差人送来的箱子抬了进来。
盛思颜本来想让木槿和薏仁一起帮她换衣裳，但是见周怀轩脸上已经露出淡淡的忍耐和不悦。她才改了念头，笑道“嗯，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