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村子里飘荡着饭菜香,让这个宁静偏僻的小村庄多了丝烟火气。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朱顺丰边走边念,“你家这村子,像个桃花源。”
春妮抿嘴一乐,“还没到那个地步。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些,政策好了,老百姓的日子是应该翻一个新篇章的。”
两人来到了稻田旁。
朱顺丰用手捏了捏刚抽出来的稻穗,仔细感受了了一番。
“稻穗长得好,基本没有空心的。这稻株也不错,挺拔直立。看起来是要比以前的好。这旱育秧抗旱能力怎么样?肥料是怎么用的……”
春妮慢慢回答着朱顺丰的问题。两人越聊越投机。朱顺丰直言道:“你家后院那个香菇,长得不行啊。香菇对温度湿度要求十分严苛。香菇的生长周期又长,很费人力物力啊!”
春妮这香菇养的,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才看出了门道。
见春妮看着他,朱顺丰不再卖关子。“其实,沱县的气候种蘑菇是很合适的。我恰巧对种蘑菇上有些心得。”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下了话头。
春妮挑起眉看着他,他又接着说了。
“农村人还是太苦了,天时地利人和,狮子山的地理位置非常适合种平菇,出菇率高,回报也高。”见春妮紧盯着他不放,朱顺丰转过头看着远处的袅袅翠烟,“我只是觉得狮子山可以更加好一些。”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春妮明白。
不患寡而患不均。
现在狮子山有了她杨春妮、有了杨邦明、孙平、前进,这批先富起来的人。是时候先富带动后富了。
种香菇似乎是条不错的出路。
送走了欲言又止的朱顺丰,春妮开始频繁地上山。
狮子山上物产丰富,其中不乏野生的平菇的。她要把这些平菇采摘回来,做成菌包。
正是农闲时候,杨安党就跟着侄女儿上山去了。
“这两天不忙,你大哥来电话,让我们一家子去羊城住几天。”杨安党道。
“那就去啊!你和大娘还没去过羊城吧?趁着年纪不大,到处走走,长长见识。”春妮穿上了新买的雨靴,不再像以前那么仔仔细细拍打脚边的野草。但棍还是不离手。
“来回路上就要花去一个多星期。在羊城待几天就回来。不是花钱买罪受嘛?”杨安党摇了摇头。
“那可以多在羊城玩几天啊!”
“那更不行。你大哥忘了。难道你也忘了不成?这还有多少日子就要收稻谷了!这收成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春妮眼尖,看到一朵藏在松针下面的牛肝菌,忙蹲下来扒拉。
“咦,这菌子是一家四口啊!”她欣喜不已,还是轻轻拍打两下蘑菇头,才小心翼翼把蘑菇摘出来。她心情好,说话就不过脑子。
“大爷,大哥不是叫你把土地送给别人种么!何必如此辛苦!”
“那你为什么要种地!我是个农民,不种地还能干嘛?你别看你大哥在外头挣了点钱就了不得了!钱不是农民的根,土地才是!”杨安党郑重其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