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官家的大夫人是我的姨母,盈袖是四姨太的女儿,那也是我的表妹了。”
二舅妈插嘴,意味深长地说:“盈袖跟你,也不算什么亲戚了。”
老太太回头瞪了儿媳一眼。“多嘴!”
大家这下都知道,虽然老太太喜欢沈公子做她的孙女婿,但是,打心底觉得老三这个女儿配不上沈凯恩的。
盈袖心想,就因为姥姥和三姨母结的怨,而不待见她这个孙女。
盈袖不想跟沈凯恩走太近,是以对于沈凯恩的招呼,只是礼貌地颔首致意。
老太太瞧在眼里,暗道这丫头矜贵的模样,和她的袖丫头有点神似呢,不知不觉间,对她的反感,也少了些许。
傅家不是新式家庭,老人家念旧,所以,这寿宴是在中午开始的,便是像古时那样,办流水筵席。
而筵席是在中午才开始的,现在还早着,傅府几个男人在厅里请宾客喝茶。
老太太不喜欢热闹,便在后花园跟儿媳妇、孙女们闲坐着。
这坐久了,老太太的老毛病就犯了,腰酸背痛的。
盈袖坐在一旁关注了她很久,见到她眉头皱起,就知道她犯毛病了。
老太太正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忽然肩上搭上了两只素白的手,正不急不缓,轻重有度地帮自己按摩呢。
“我的腰……”肩膀是不酸了,可腰背就胀痛了,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后面那只手就落在她的腰上,开始推拿起来。
这娴熟的手法,让她想起了袖丫头。
那丫头让她又爱又恨,之前知道她这个症状,便特意去学了推拿术,给她舒缓酸痛,让老太太感动了许久,心想没白疼她,可后来却因为一个顾斐然。就再也没来傅府看望她。
想到这里她就痛心。
她握住盈袖的手,语气没有方才的疏离,“你是个好孩子。”
盈袖抬眼,不经意间便对上沈凯恩探究的目光。
她心底一惊,因为姥姥犯了毛病,她就下意识地为她缓解酸痛,却忘了还有一个沈凯恩在场……
果然,沈凯恩状作漫不经心地说:“三表妹跟白袖一样,都懂得推拿呢。”
大舅妈附和,“推拿术说难不难,容易也不算容易,我和婶子几个,都曾去学习一段时间,却还是没有袖姐儿学得好,妹子,你这个手法,真是跟袖姐儿一样呢。”
“我……”盈袖想解释。
可不知怎的,这些人就跟约好了似的围堵了她,二舅妈说:“有些东西,不是一学就会的。像袖姐儿和盈袖妹子,都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人。”
“是啊,不仅容貌差不多,便是这学习的天赋也是……”
“够了!”老太太突然喝了一声,“两个都是我的孙女,每个都有自己的优势,何须你们将他们相提并论?”
几个儿媳瞬间噤了声。
这老太太当年可是大清朝的皇亲国戚,地位十分权威。年轻时生下了五个儿女,丈夫就在革命中逝去。于是,傅府便由她一个妇道人家掌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名门世家,不是落寞消失,就是在战乱中崩离。
只有傅府还屹立在北平,保持着名门世家的风度。
儿媳们都很敬畏她。
刚才那场销烟是沈凯恩挑起的,他清了清喉咙,十分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把老太太和舅妈几个都哄得服服帖帖的。
盈袖看在眼里,她是白袖未嫁之前,一直不肯从了姥姥指点的婚配。和沈凯恩在一起,就是因为,沈凯恩这个人,太新派太会哄人。之前在法国留学,与他同一个班级,她见证过他的魅力,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地、给他写情书。
他这个人,红粉知己肯定是不少的。她不想嫁给他后,每天都要为他争风吃醋,守着风流俊美,对女性温柔留情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