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月七号是外国人的幸运日,而明天,就是七号了。
上官长青有些忐忑,慕奕的到来是一个意外,杀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只愿明天的七号,能给他点幸运的能量,让他顺利和盈袖完婚吧。
可,就算完婚又怎样呢。他脑中又冒出一个问题来,像慕奕那样的人。他大概不会管盈袖跟谁结婚,他只会将人带走。
但,盈袖会跟他走吗?她虽然已经放弃了他,但归根到底,她还是爱着他的吧?
这一刻,他的心摇摆不定着。惶惶不安的。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忽然回头,长臂搂过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低头吻她——
“长青!”盈袖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蹙着眉说:“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一颗热切的心,宛如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记得,当然记得他答应过她什么。那就是婚后不同房,她委婉地表明,她不接受暧昧的亲热。
她可以当他的妻,做他的亲人、家人,而不是爱人。
想必,会有人说,这太矫情。
可她是真真正正地清高,她既然嫁给他,除了不能履行某个义务,妻子的体贴、温顺柔婉,她都能做到。
并且。她不会占他的便宜。除了吃和住,她依靠着他。但名贵衣裳和饰品,包括她在音乐学院的学费,她都是自己掏腰包,表示不想占他的便宜。
上官长青很不悦,问:“为什么?”
盈袖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只要我是个合格的丈夫就够了。”
想到这里。上官长青搂着她的腰的手松开了,他低声说:“抱歉。”
盈袖从他腿上起来,就听到窗外好像有什么人在喊叫,那声音有点熟悉,她正要去看,上官长青就走到窗边去。随手拉上窗帘。
“可能是对面邻居又吵架了,声音很大。”他说。
“那喊声,我怎么觉得,像是国语?”
上官长青镇定地说:“南洋的国人向来就少见,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国人在外面大喊大叫?你去洗澡吧。洗完该早睡了,明天要早起。”
听他这么一说,盈袖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奶瓶上楼去。
上官长青目送她上了楼梯,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松开攥着窗帘的手。
掌心有些许汗。
他恍惚地看着楼外大门。在夜色的掩盖下,显得模糊不清的身影。他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此举的意义何在。
他为什么要怕、要恐慌?
因为,他怕盈袖要跟慕奕走,留给他一个单人的婚礼。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如慕奕。
这两年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一跃成为富裕名商。他肚子里有墨水,他是个和顾斐然一样,有文化有涵养有学识的商人。起初,他也认为自己不差,足以匹配盈袖。他也觉得,自己跟那个慕奕相比,并不逊色于他。
慕奕权势滔天又怎样?他没有墨水,没有学识,他是个粗鄙的军官。
上官长青自以为的优势和自信心,在慕奕的突然到来,被一一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