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孩子,走在大路上。前面的一家酒楼门口歇了一溜儿的黄包车,她正要招一辆车。便有三个车夫拉着车过来。
“太太,去哪儿呀?”
盈袖道:“六区。”
“好嘞,三角钱。”
盈袖正要付钱,另一个车夫便凑了上来,“太太,坐我的车呀,我只收两角钱!”
盈袖蹙眉,第三个车夫直接将她手上的袋子夺了过去,放到车座上,说:“太太,我收一个铜板儿!不但价格便宜,而且我脚程快!不用多久就到了六区。来来来,上车吧!”
另外两个车夫听了,面面相觑,主动让了道。一个铜板的车费太亏了,他们可不干。
在他们以为盈袖会选择便宜的上车时,她过去将车座上的袋子拿了回来,指着那个三角钱车费的老车夫。“劳烦你送我到六区。”
“嘿!”那个车费最便宜的车夫一嗓子嚎了起来,“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傻?便宜的不坐,专挑贵的,有毛病吧!”
越便宜的越不靠谱。
盈袖不理他,正要上另一辆车,就被那车夫扯了过来,强行押到车上去,然后迅速拉动黄包车。
盈袖大声喊了起来,那人听不见似的,埋头一个劲儿地跑。
这时候,真真哭了起来。盈袖忙将背带解开,把她抱到身前。
盈袖心里乱糟糟的。眼看车夫将要将自己拉进一条胡同里,盈袖低头目测了地面的高度。
行车匆匆的,若是这么跳下去,伤到自己不要紧,主要是孩子……可是,她没有办法了。
思绪纷飞,她心一定,捞起姥姥给她的袋子,摸出?袋里面的红薯,咬牙就往车夫的后背砸去!
起先,那车夫只想着快点将这个女人送到目的,完成任务。所以对她的袭击毫不理会。
可。夏天的衣料本就单薄,那么大个的红薯,砸的次数多了,后背就砸得疼了。
“妈的!”他咒骂一声,停了下来,扯起盈袖的头发。狠狠地骂道:“臭娘们,你找死是不!”
话音刚落,他肩膀一痛。
盈袖从头上拨了银簪下来,往他的肩膀使劲儿地扎!
车夫大叫一声,也顾不得伤痛了,一把夺过孩子。在盈袖惊恐的目光中远远地抛了出去。
“不——”她嗓子,都破音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穿着高跟鞋的脚踹开了车夫,她扑过去,要去接孩子。
真真被抛到高空,害怕地大声哭了起来。
那可怜的哭声,听得盈袖的心都要碎了。
她终究是赶不上那坠落的速度的,被绊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真真跌落下来,她的心跳,好像停止了——
“呼,”一个清朗悦耳的嗓音响起,“幸好幸好,我来得巧。”
孩子的哭声止住了,盈袖缓缓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一身白西装的沈凯恩。
沈凯恩抱着孩子,哄着她,她便慢慢地停止了哭泣。
他打量着孩子的眉眼。吐槽了一句,“啧,一点都不像你,像慕土匪,不好看。”
话落,孩子像是听懂了似的,莫名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