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精进医术为后世所用,怎会尝百草,她一生所服药草甚多,有些毒素经年累积,病死时痛苦不堪。
她问:“蒲月,你可知师父火化后为何没有安葬而是在祠堂供奉吗?”
蒲月摇头,“不知。”
卿染哀伤道:“师父说,师公不知哪一日战死何方,可能连尸骨也无,所以她希望安葬在师公安眠之地,生前几多分离,死后也希望与他相伴,哪怕只是遥遥相望。”
言到此处,卿染早已泪眼模糊,“为何,师父师公都是好人,却偏偏…阿月又…是我没有能力救她…”
蒲月宽慰她:“你装扮成小姐骗过顾家,小姐才能前去边关,也算是见了老爷最后一面,你莫要自责了。”
卿染拂泪,道:“此次虽无人阻拦,可阿月已经不起跋涉之苦了。”
蒲月垂思半刻,激动地抓起卿染的手腕,“卿染,我替小姐去可好?我去替小姐将夫人安葬在燕南山可好?”
卿染摇头:“小姐不会答应的。”
蒲月心有打算,翌日便告知叶浅夕。
果不其然,她不愿,“蒲月,你是女子,又未出阁,万不可胡来!”
蒲月立时跪地祈求道:“夫人抱憾而终致死未能见到老爷,老爷又身死他乡,老爷夫人待我如亲女,此等大恩无以为报,就让我代替小姐去将夫人安葬在燕南吧!”
蒲月本是无人要的孤儿,自愿卖身,叶浅夕的母亲见她可怜,收留她,相遇那年是在五月故赐她名为蒲月。
叶浅夕并非将她当做外人,只是不忍她旅途受苦,架不住蒲月几番缠绕百般请求。
最终她无奈道:“蒲月,你当真要去?”
蒲月坚定道:“是。”
叶浅夕从榻上起身,缓缓跪地,欲行大礼。
蒲月忙阻止:“小姐,您这是做甚?”
她跪在地执意行礼,深深叩首,“安葬父母本是我的职责,种种缘由未能尽孝道,此番蒙恩,弥补我愿,理当受我一拜。”
卿染忙拉住百般不愿的蒲月,朝她摇头。
卿染道:“可是蒲月离去,你的安危…”
叶浅夕站起身,眸中藏有深意,道:“无事,我自会小心。”
几人商议好后,蒲月便收拾行装,此去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临走时蒲月将卿染拉至一旁,小声道:“小姐对男女并无大防,你要好生看管,切莫要让臭男人接近小姐。”
卿染偷偷看向叶浅夕,她深知蒲月是何意,认真地点头。
再三嘱咐,蒲月才肯离去。
因担忧柳家会因郡主之事惹上麻烦,叶浅夕想去柳府拜访,柳清婉主动为她送来一封信让她心安。
信中之意简明,皇后娘娘主事,那女医误诊毁郡主清誉被杖责,萧绾柔因起事一同受罚各杖二十,闭门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