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轻启,烛火微摇,风息竹坐在榻上,似是在等他。
无寻眉开眼笑,“主子,您说找了住处,我便来了。”
风雨交加,破庙无阻,四面漏风又漏雨,他着实想念温暖舒适的床铺。
盼了多日总算是能有机会住了。
他一整日都无所食,今早遇见的黑衣人王爷不肯沾血,都是他一人解决,连日来只有干馒头果腹,连口肉食也无,他连握刀的力气也没了。
眼看王爷与叶姑娘在吃饭,心想王爷还真是好心,自己那碗也不舍得吃,准是给他留的。
谁料想叶姑娘用过一碗后,王爷竟大方地将自己面前的那碗云吞也推到她面前。
着实叫他眼馋坏了。
可他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一张床榻,望着榻上之人他期盼的双目炯炯有神。
风息竹则盯着地面上被他打湿的一滩水渍,不肯抬眼:“她是女子,你在这不方便。”
烛光影影绰绰,无寻却轻易地捕捉到了王爷一闪即逝的愧疚。
王爷一定是将自己忘记了。
无寻拧着被雨水打湿的黑色劲衫,欲哭无泪。
风息竹心有愧意,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你还未用饭吧!”
无寻感动地险些流泪,他进门时就闻到了饭香,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便去桌前,打开食盒,期待的俊脸瞬间凝固,馒头?
“无寻,今日有些仓促,只有一些馒头了。”叶浅夕为他准备了晚膳,他只是一时忘记了给无寻留饭。
无寻无语凝噎,安慰自己:无碍,好歹是热的,总比就着冷风啃干馒头好些。
馒头甜香的味道霎时充盈满口,无寻含糊道:“王爷,您有了住处,那属下何往?”
风息竹认真道:“今日你可暂住,明日你接着去找商羽。”
“你可以将墨鱼带去和你做伴。”墨鱼是那条蛇。
他才不要带着,冷冰冰的,还要给它喂食儿,还得是肉。
“不过它应该不会跟着你,它在月姑娘房中。”
无寻:“…”
“王爷,您可注意些,听说她们这些女医会捉蛇来泡酒。”
风息竹双目微沉,语气森冷:“坊间传闻,本王也会将活人泡酒。”
无寻噎住,不敢答话。
良久,风息竹又道:“无寻,去找找宜王有没有什么把柄。”
无寻捏着馒头的手顿了顿,“王爷是要…”
“自然是帮她。”
无寻惊讶坏了,出气也没必要搬倒宜王吧!
转念一想,萧绾柔乃是皇亲,叶姑娘一介平民,无权无势能让她吃了亏已然不易,若真犯了分毫,只怕性命难保。
无寻将最后一口馒头丢进嘴里,“可她俩究竟有什么恩怨?莫非真是为了那姓顾的争风吃醋?”
一道劲风嗖嗖入耳,烛火被熄,黑寂的沉默,风息竹翻身上榻不再理他,后悔给他留了馒头。
晨晖初洒,叶浅夕便早早起身,昨日阴雨,库房些许药材浸了些潮气,她与卿染将药材从库房搬出晾晒。
周玉阁急忙从前院赶来,“小姐,听说府里来了人,好像是宫里的,您快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