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竹并未去接,只是带着威严的嗓音提醒她,“月姑娘,你是医者,只管治病救人,有些事不该你过问。”
叶浅夕低首,想来他是拒绝了,自己会错意了。
“前日竹林中的那些人便是尚书府逃跑的家眷。”
原来他都知道,见此叶浅夕不由得怀疑他在跟踪她,语气顿时沉了下来,“你为何要提点我。”
他望着叶浅夕防备的小脸,“我无意跟踪姑娘,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即可。”
话音刚落,叶浅夕手中一轻,那封信和发钗被他拿了去,一晃神没了身影。
直到脸上的胡须被吹起她才恍然回悟,捂着脸,又被迫望着他远去的方向,脑中依稀有一身影在盘旋,那时母亲去世时曾见过的一个模糊身影。
屋内被卿染点了许多蜡烛,满屋明亮。
叶浅夕将蒲月收起的紫竹洞箫又拿了出来,坐在书案前用棉布小心擦拭。
此物母亲用时是以血来养的,到了她手中也仅有一次用此法,多数用桃油保养。
旁边的小木盒里放着一枚龙凤图案的白玉。
这便是顾言所说的御赐之物,乃是元靖帝给她的一条命,有此玉佩可免一死。
仔细想着顾言知这几日的奇怪之举,今日竟来挑拨,他的鬼话自是不能信半个字。
忽然,叶浅夕像是想通了,将手中的长箫放在桌上,“原来他想提醒我用此物去救人。”
他与父亲相处八年,自然也多少了解了自己的秉性。
若是信他,说明自己对他还留有一丝信任,若是不信又变着法子给自己出了主意,可顾言知真有这么聪明吗?
“阿月,你方才在说什么?”卿染为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
叶浅夕的思绪被打断,望着她碗里的药,清澈的眸子变得些许浑浊,皱着鼻头,道:“顾言知想让我用此物去救清婉小姐。”
她指着盒中的玉佩,向卿染解释:“他今日跟我说,父亲战死是因柳尚书之故,怕我会为救柳小姐用此物去换,他是真的那么好心还是有意提醒我?
我入宫才回,他便迫不及待地来找我,无非就是父亲的旧部或许还想得到这个免死金牌。”
卿染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努力点头表示自己懂了,“阿月,你该不会真想用这枚玉佩去救柳小姐吧!”
“怎么会?这是我父亲用性命换来的,自然是要好好珍惜。”
“那柳小姐如今已是大罪之身,咱们还是少些来往,今日要是被人知晓我们相会罪身也不知会被人编排出什么罪名来呢。”
“我知道了。”
话虽如此,但叶浅夕不会放弃救她,燕南之战到底有什么秘密竟让尚书府即刻抄家处斩?
“前日拿回来的那些书籍,你就帮我好好钻研,说不定能从其中找到解毒之法。”
卿染胆子小,许多事叶浅夕尽量不让她知晓,只能给她安排些活计,让她分心。
卿染点着头将药碗递给她。
叶浅夕苦着脸接过一饮而尽,卿染又忙给她口中递了一枚蜜饯。
卿染又开始忧心,“那姓顾的见不得你比他好,整日里无事可做,总是来找我们,若不是竹公子坐镇,那姓顾的不知道多没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