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傻,看到无寻在顾言知身后不远,便知道那人是叶里。
可他分明是下了死手的,这三人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叶浅夕将手中一只木棍扬起,“顾言知,你再靠近我试试…”
趁其二人交谈,叶里说了句话,“息竹兄难道不想帮叶姑娘治好晕血症?”
这一句当真吸引他,治好了晕血症是否就能随他去边关?
这便是叶里打的心思之一,一来试探,看自己的胜算能有多少。
二来若是她能去雍州,不远便是北狄,在上京带走她不易,但去雍州可就不同了。
从北定王手中抢人,他不敢,但有人敢。
他继续小声:“这药引不如就用王爷来吧!”
话语间,一道寒光,风息竹的衣袖被划开。
叶里的那一剑是冲着心脉而去的,被风息竹躲开堪堪擦到左臂,一个反手亦是伤了其手臂。
二人皆负伤,战休。
叶里闪至顾言知身边,拉住还欲喋喋不休解释的他,“将军,我们走!”
说罢便带着他,双脚一蹬地,一跃而上翻过街巷向城南的方向远去。
顾言知的脑中像是煮了场沸水,满是不解,“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将军,自然是为你远行饯别啊!”
无寻迅速跟上,半道上持剑拦下二人,“叶里,你这厮,说好的不伤我主子。”
方才二人已经商议好,伪装成顾言知的属下,挑拨叶姑娘加深对顾言知的仇恨。
他认为多此一举,叶姑娘对其早就没了情谊,不必再为其招黑。
可叶里又劝无寻,叶姑娘有晕血症,或许王爷能将她治愈。
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伤了王爷来替叶姑娘治病,这是什么逻辑?
叶里竟也不在意,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扯平了。”
在雍州时二人也时常切磋,这算不了什么。
他指着被封住穴位的顾言知问道:“无寻,你不想为你主子报仇?”
可是…他想。
“你受伤了。”叶浅夕闻到丝丝血腥味,将烛火扬起。
风息竹却不愿让她接近,“无事。”
虽然叶里的话很让人动心,但他不希望叶浅夕皱哪怕一下眉。
见他如此生疏拒绝,叶浅夕只好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他。
忽而又想他这样心思缜密之人,是不是知道自己晕血呢?
“江湖中人,受伤难免,你不必担忧。”
叶浅夕笑了,“我虽闻不得血腥之气,但也不是不能忍,还是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身为女医,晕血当真断了她济世救人的心思。
他不出声,叶浅夕知道自己猜中了,当真,有些贴心…
“我这病是心病,并非天生,或许能克服的。”
他并未拒绝,叶浅夕近身,先用帕子为他包扎,好在伤口不深。
他垂首望着她纤细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用帕子为自己包扎。
她必不知,她谋算着怎么多赚银子救济天下时,身边的这人亦是谋划如何将她治愈,以便能忍受边关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