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复斟酌那句话,“任何人不能凌驾于天子之上。”
就是说燕南无论发生什么,陛下都是知道的或许也是准予的。
想到这里叶浅夕只觉得背后森寒,帝王之心当真叵测。
可父亲就这样白白牺牲于皇家斗争么?她想到了那枚免死金牌,觉得讽刺。
若是父亲还活着可否用此免其一罪?
想到父亲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她心中如火灼烧,鼻头泛酸,“若燕南之事没有疑端,那为何宜王府会来寻信?信又在何处?”
就在她倚靠在软榻上绞尽脑汁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掀开车帘一角,问向车夫,“何事?”
“小姐,您瞧!那边好像走水了。”
她顺着指引望向红透半边天光的黑夜,“不知是哪位官家的宅邸?”
官家宅邸自有巡夜之人,婢子是不会如此马虎,看这火势定是不小,蔓延至此想必起火点不止一处,京中配有火兵,已多年未曾有过火患,倒是不必担忧周遭百姓。
她向车夫吩咐道:“我们绕远些。”
叶浅夕又望了眼那方向,“走吧!”
希望不会有人伤着。
不远处的檐上二人正对峙,无寻长剑指向:“叶里,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当然是为叶姑娘出口气。”叶里将夜行衣利落地脱下,扔向一旁的护城河,掏出白扇轻轻摇晃,挑眉含笑,“你不也是么?”
“我大洲子民不论善恶自有官府,还轮不到你来替天行道。”
方才叶浅夕去将军府无寻一路跟随,那番话他亦是听得真切。
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尽快告诉王爷,燕南战事不无陛下手笔。
却不想在这遇见他,“你若是敢伤叶姑娘,王爷不会放过你。”
叶里笑中寒霜:“你们王爷着实想多了。”
“大洲律,纵火者若伤人可诛九族,你跑去官家放火,这分明是想害她。”
叶里一脸轻松:“放心,我做事一向谨慎,顾言知的将军府夜贼颇多,随便抓上一个都能做替罪羊。”
他还好意提醒了句,“那地方处在城南贵胄之地,院落极散,不会伤及无辜。”
叶里望着他,一副“我早已打算好”的模样,不过也确实如此,他抓了一个欲偷盗的妇人,也算其倒霉。
他仰天叹道:“可惜,今夜无风。”
他不会烧死萧绾柔,那样就没得玩了。
无寻咬牙,怒指他:“叶里,你这个疯子,胆敢在我大洲胡作非为。”
他深知此人言行举止颇为疯狂,可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殿下的人也不将王爷的话放在心上。
无寻不管他所言是真是假,紧握长剑向他袭去。
此时将军府已乱成一团。
红舌肆虐,火星缭绕,好好的翠华庭,顷刻间被火海代替。
这是萧绾柔住的院子,她只身着中衣,脸上碰了些脏污,仍惊魂未定。
因着院中有男子,她被丫鬟嬷嬷围在院中密不透风。
想到方才自己险些葬身火海,她双腿发软,浑身颤抖,依偎在张嬷嬷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