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勒令白小老头辅导员立马开始全面整顿。
先是收缴赌具——麻将。
然后让小老头辅导员坚持每天晚上监督整栋宿舍的动静。
同时,韩主任为了加强学生们的归属感,便托自己的校内的关系,让杨浩宇他们这个校外班的学生也去校内听了几堂公开课。
与此同时,他还为杨浩宇他们争取到了与学校本部统招生一样参加学校秋季运动会的资格。
更是向社科系的体育老师推荐了篮球技术不错的杨浩宇和张平,让杨浩宇和张平以绝对主力的身份加入到社科系系队,参加全校篮球联赛。
除此之外,韩主任还告诉大家,开过年后就搬回学校本部去上课。
届时,大家都会有饭卡、借书卡,有图书馆、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有阶梯教室,有正规老师……
总之,他承诺会让杨浩宇他们享受和统招生一样的待遇。
在他的高压镇压以及抛出来的一系列“惠民政策”的诱惑下,麻将之风暂时被刹住了。
但是,普遍厌学的颓势已然无法挽回了。
慢慢的,班上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有的回老家去复读去了,有的托关系花钱转到其他大学去了。
选择继续留在这个校外培训班上的学生越来越少。
第一个学期快结束时,从开始的一百多个学生,走得只剩下三十几个学生了。
而留下的其中有一半都是恩施州巴东籍的学生。
这些学生没有选择离开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每个人在当地都有相当的人脉关系,这样一来,他们几乎不用为毕业后的就业问题而愁,仅仅只需要拿到一纸国家认可的大学文凭即可。
112号宿舍里的五个人当中,胡睿是最先走的。
他直接去他妈妈所在的银行系统上班去了。
紧接着,柯亮也走了。
他在打麻将时输光了自己半年的生活费。
他走后不久就打来电话说,他去了广州。
在白云机场不远处的一个酒吧里做调酒师。
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每天都能看到各种飞机起飞降落,每天都能遇到美丽的空姐,运气好的话,还能收到小费,有时还是港元和美金。
杨浩宇在参加了系篮球队的训练和比赛后,与学校本部的统招生们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可每多接触一次,内心就不舒服不平衡一次。
杨浩宇坚持帮他们打完了95年秋季运动会的赛事。
他们输了。
杨浩宇又回到了七二二研究所的那栋红色砖墙的老楼里。
生活又都回到原点。
而且,他们还没有了两个伙伴。
在篮球赛结束后的1o月份的一个晚上,无聊透顶的杨浩宇和小个子王全富赌酒。
他们搬来整整一箱满满6瓶一斤装的裸瓶装45度的小黄鹤楼白酒。
就着几袋盐水花生,杨浩宇竟然自杀般地喝下了三斤小黄鹤楼白酒。
醉得人事不省、吐得一塌糊涂的杨浩宇死猪一样地沉睡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的凌晨才悠悠地苏醒了过来。
窗外一片寂静。
杨浩宇突然之间觉得这样活着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恍若行尸走肉一般。
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感到空前的压抑和沉闷。
他为曾经的叛逆和不信邪而懊悔;眼前的现状根本不是他理想的模样。
一切都与理想偏离了,而且越来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