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宇他们从家里偷了父母的手电筒,毛着胆子、提心吊胆地一个接一个地爬进洞去。
他们惊奇地现,越往里洞口就越大。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能是匍匐前进,渐渐地就能抬起头来了,再往里就可以弯腰前行,十多米后,竟然能够让他们那群半拉小子直起腰来往前走了。
等他们径直往前又走了十多米后,他们竟然抵达了一个巨大的洞厅。
真如那些小孩所说,这里高大宽敞,那空间足足有四五百个平方,比乡政府的大会堂还要大!
洞里的地面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洞顶上也挂满了钟乳石,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散出不同颜色的绚丽的光芒。那些悬挂在头顶上的钟乳石尖上,滴滴答答滴着水滴,汇聚成流向洞外的那一小股清泉。
横穿过大洞厅,往里走不到五十米,溶洞又逐渐变小变窄了,分成了无数个直径大小不一的黑洞,横插入山体,深不可测。
他们还想选择一些稍大的分洞往里走,结果杨浩宇就现了东平所说的那一条黢黑的大蛇。
当时,那蛇正盘在洞壁旁,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惊扰还是为了扞卫领地,只见它在手电强光下,高昂起小碗粗的身子,开始主动示威,两颗眼睛闪着绿幽幽的诡异的光,半尺长的猩红色的信子“呲呲呲”往外吐着,直吓得杨浩宇瘫坐在原地浑身抖,动也不敢动,喊也不敢喊。
紧随其后的东平很快也现了这恐怖的一幕,他惊声高呼:“我的妈耶!蛇!!快跑啊!快跑!”
杨浩宇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不明就里的山哈和莽子,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地往来时的洞口跑,争先恐后地从哪洞口爬出去,惊魂未定地狂奔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直到回到家里,昊子才现自己脚上新买的塑料凉鞋只剩下了一只,另外一只什么时候跑丢的,他浑然不觉。
这件事情后,为了防止镇子上的小孩再在洞里面爬进爬出生什么意外事故,相关部门就找了一块大青石板嵌在洞口,四周用水泥严严实实地把这个洞口封起来了,在石板底部位置凿出了一个出水口,让水继续畅流。还让一个石匠在在石板上凿出一个门的模样,门上再凿个圆圈,圆圈里再凿上一个大大的“封”字,将圆圈与“封”字又刷上了红漆。
打此以后,三姓寨的人们就慢慢忘记了“蛇洞子”这个称呼,改称这眼泉水为“封洞子”了。
再后来县里面要绘制标准地图,负责测绘的一位文质彬彬的大学生认为叫“封洞子”似乎不太雅观,便申请将此地更名为“石门”,一直沿用到现在。
“石门”所在处,原本位于三姓寨镇子那条街道西端尽头靠公路里面的山崖处,“石门”就镶嵌在那一整块牢固的石壁上,“石门”前那几百平米的平地,按理说,在地基奇缺的三姓寨镇子上,这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建房用地。
但自打洞口被封住以后,洞前的那块凹地逐年荒芜,泉水恣意浸漫,形成了一大片的湿地与沼泽,杂草丛生,蛇虫出没,甚至有人在杂草丛中大小便,渐趋就成了一个垃圾场。
8o年代末期,随着人口的不断涌入,镇子也急剧地向四周扩展,三姓寨那时就一条直肠子土街,街道两旁的土地就显得尤为珍贵了,可以算得上是寸土寸金了。
石门也就慢慢地进入到人们的眼帘了。
但因为石门这块靠山的凹地,除了堆积如山、臭气冲天的垃圾以外,人们还认为这个地方阴气太重,嫌它晦气,不适宜建房居住,所以依然鲜有人问津。
只有古春的父亲——古登才不信这个邪。
古登才原本是三姓寨粮管所的一个副主任,是寨子里为数不多的苗裔人。
古主任祖上为避兵灾从广西、贵州一带逃荒到四川去投亲,谁知好不容易抵达四川后,现那里也是兵荒马乱,亲戚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