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老家三姓寨再次创业已经六七年了。”
“从刚开始参与老家三姓寨的集中连片特困区扶贫到精准扶贫,一直到现在提出的‘乡村振兴’。”
“一路走下来磕磕绊绊,但总归还是跟准了时代,站对了风口。”
“刚开始虽然也遇到过一些小的麻烦和障碍,但总的来讲一切都还算是顺风顺水。”
“直到我今年准备开始启动二期工程的时候,也就是现在吧!我开始有些担忧了。”
他显得忧心忡忡。
“集团公司的所有人基本上都不支持我的这个想法。”
“虽然我力排众议,终于让这个项目立项上马了,但我却开始担忧,自己孤注一掷的二期工程会不会把我的生活拉回到“解放前!”
他说,他更为害怕的是,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会坑了那个跟着他一路艰难走过来的善良的女人。
“她是一个好女人。”
他没有避讳我,直接说道。
此后,杨浩宇便频频举杯。
我也不再矜持,陪着她尽情地豪饮。
很快,我们的面前便摆满了空酒瓶。
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可他的双眼明显已经开始迷离,语言也开始有些词不达意,嗓门也比刚开始时提高了几度。
他开始反复强调自己当初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他说他没有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没能够回去。
我坐在对面,几乎一言未。
看着眼前这个曾与自己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现在却喋喋不休悔过的男子,早已经属于别人了。
我再次清醒地意识到,曾经的那个杨浩宇对我来讲只是一个影子,一个虚幻的影子。
那个影子早已飘远,模糊不清了,继而彻底消失了……
而眼前坐着的,俨然是一个历尽磨难、饱受风霜却又不服输的山里汉子,一个我不熟悉的陌生人。
六瓶酒喝完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微醺失态了。
他不再回忆我与他之间的那些往事,也不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他让服务员重新又泡了两杯浓浓的神农架高山云雾绿茶。
他说,韵寒,你有没有现,我们俩是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
我故意问道,为什么?
他说,你难道没有这种体会吗?
“我是有的!”他肯定地说道。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了年轻时代的那种心碎、心酸或是如梦初醒抑或如释重负或者是悔不当初的感觉了……”
我其实是认同他的说法的。
因为我本以为再次见到他后,我可能会感动、会难过、会流泪,可我没有。
但我感觉到到的却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爱人和事业的担忧。
那是我一直奢望而不可得的一种感觉: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