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挠头道:“王爷,这两天请探亲假的激增,官兵们都想在战前回家看看,可您又宣布一级战备,会不会影响士气啊?”
秦雷微微摇头道:“不要紧,我会让部队经过中都城的,到时候送行效果更好。”见石勇一脸的不解,秦雷轻声解释道:“我军毕竟新兵居多,之所以士气高涨,是因为一直绷着弦,谁也不知道,松一松会出现什么情况……”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的军队三分之一是京山城里的宗族兵,其余是北方招募的农民兵。宗族兵离家近,有条件回家;农民兵离家远,不可能回家。若是单放宗族兵回家,便会让农民兵不满,甚至可能出现逃兵,所以干脆一个都不放,大家谁也别羡慕谁。
战争迫在眉睫,一切都是快节奏。从统帅府出来,秦雷甚至没工夫回趟家,便登上了进京的马车,在黑甲骑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向中都城开进。
紧赶慢赶,终于在黄昏前赶到了城下,队伍一开进去,城门便落了锁,显然是加强了戒备。
拉开车帘,秦雷看到大街上依旧人头攒动,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观看,就能发现街上巡逻的兵丁多了许多,百姓的脸上也挂着些微的焦虑紧张,许多人肩上扛着米面,匆匆在车前走过……要打仗了,物价必定飞涨,所以手头有闲钱的百姓都尽量购置下生活物资,以免到时候吃了亏。
“气氛紧张了许多啊。”拉上窗帘,秦雷回头对侯辛说道。
侯都司继承了前任沈冰的光荣传统,半道窜上了秦雷的王车,向他汇报京中的最新动态。听王爷如是说,他轻笑一声道:“但各方势力之间缓和了许多,李家、包括我们在内的几位皇子家,还有陛下那里,都默契的停止了敌对行动,这时候谁要是起来闹事儿,会引起公愤的。”
秦雷点点头,他知道,这是三国共有的传统,不管国内闹得多凶,一旦遇到外敌,便马上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颇有些‘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的味道。
“奇怪的时代,”秦雷叹口气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无法回应王爷的感慨,侯辛干笑一声道:“王爷这段时间有什么指示?”
“巩固好南城的势力,至于别处,就先停下来吧。”秦雷淡淡道。
说话间马车到了清河园门前,秦雷看到门口有老大的龙骧骑兵守候,不由心中一紧,他知道这节骨眼上,秦雳不会无故串门的。
跳下马车,早有人进去通报,秦雳面色凝重的迎出来,把秦雷拉到书房,这才沉声道:“兄弟,进军次序出来了,你打先锋。”
秦雷顿时一愣,失笑道:“上头晕了吗?怎么能派我们这支众人眼中的‘弱旅’打头阵呢?”
“是父皇提议的,太尉大人自然没意见。”秦雳面色怪异的看秦雷,摇头道:“谁让你平时不注意为人,把两位大佬得罪惨了,看你怎么办?”
秦雷冷笑一声道:“太子倒是注意为人,可你看还有他什么事儿?”
秦雳低声道:“也是,你崛起的太快,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自然要挨黑拳。”
秦雷摩挲着下巴上整齐的短须,沉声道:“知不知道谁挂帅?不可能真是马光祖吧?”马光祖这元帅当的极其窝囊,根本没人听他指挥。
“很可能会御驾亲征。”毫不意外的,秦雳说出了主帅的人选:“陛下对这场战争的期许很高……”后半句不好说,但秦雷知道,昭武帝想通过一场真正的胜利,巩固住在军中的权威地位,将李浑的野心彻底打消下去。
即使信心暴涨如昭武帝,也没奢望将李浑消灭。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在军界根深蒂固的李太尉,要比兔子强多了……至少也是个老兔子吧。
“万一失利呢?”秦雷面带忧虑道:“你没有劝劝陛下吗?他又不会打仗,去了不是添乱吗?万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秦雳苦笑道:“你以为我比你面子大?”秦雷先是一愣,旋即便与秦雳齐声爆笑起来……大家大哥别说二哥,在陛下眼里皆是一对逆子。
笑过了,这才重新回到正题。秦雳将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秦雷,微笑道:“这是我与齐军周旋十余年所得出的一些经验教训,你拿去看看吧,至少是个参考。”
秦雷感激的笑笑,将那册子贴身收好,轻声问道:“龙骧军被安排在哪了?”
“后军。”秦雳低声道:“你是正印先锋官,我是粮草押运官,咱们兄弟一首一尾,耐人寻味啊。”
秦雷皱眉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