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却不为所动,要是搁在七八年前,他一准会头脑发热,便满口答应下来。但经过这些年的沉浮起落,他早已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了。摇摇头,他低垂下眼皮道:“我没那么大能耐,你们不用指望我了。”
“老四!”听他拒绝的如此干脆,秦霖心如刀割道:“你忘了是谁一次次豁出命来救你吗?是我!怎么哥哥我一遇到点危险,你就忙不迭撇清?”
“我不是……”秦霁被说的面红耳赤,终于无法硬下心肠,轻声道:“我尽量帮你们求求情。”说着站起身来,朝秦霖深施一礼道:“哥哥放心,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会豁出命来保你的。”语毕便推门离去,不再与众人聒噪。
见他走的决然,屋里众人也没法再挽留,秦霖只好站起身来,低声道:“我去送送他,诸位稍候。”便跟着出了房门。
一出门果然见秦霁在长廊尽头等着自己,快走两步到他面前,兄弟两个转到个隐蔽的亭子里说话。
“你为什么站在秦雷一边?”秦霖劈头问道。
“像我这种没本事的家伙,要想活命就只能站在胜利者一边。”没了外人,秦霁说话坦白了许多,沉声道:“你们不可能战胜老五的,他已经无人可敌了。”
“这大秦不是他一个人的!”听弟弟说的刺耳,秦霖忍不住嘶声反驳道,但说完便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抱头道:“咱么兄弟几个,老大执掌着东部防线,可谓是一方诸侯;老二当上了皇帝,老五现在人称‘假皇帝’;你也管着丝绸之路,也算有了自己的事业……”秦霖背靠在柱子上,满脸彷徨的望着秦霁道:“而我呢?空挂着个大学士的头衔,却没有一点实权,转眼就三十而立了,可我立在哪呢?同样是皇家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话到最后,他紧紧抓住老四的胳膊,猛烈摇晃着咆哮道:“我不想再空耗下去了,我要有自己的势力,我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为此我去拼搏、去奋斗,这有什么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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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秦霖抓着自己,秦霁怜悯的望着他,低声道:“你不是一直教训我,说什么跟紧最强者,自己就会成为次强者。为什么自己却犯了糊涂呢?”
“我哪想过跟他作对呀,分明是骑虎难下了……”秦霖满脸通红道:“这条法则我用的太过了,当初看着父皇如日中天,我便弃了老五,跟父皇混日子。谁成想风云突变,树倒猢狲散,想要再改换门庭,可实在是没那个脸……谁让我曾经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呢?”
听他语气中的后悔之意,秦霁浮起如释重负的表情,舒口气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废话,肠子都悔青了。”秦霖使劲挠挠头道:“你说我一没造反二没谋逆,要不是为了迎合那帮子贪官污吏,我连那俩臭钱都不会要……这下课好,狐狸没逮着,还落得一身骚。”
“要是……”秦霁目光闪烁道:“我是说要是,老五给你次机会,你会怎样做?”
“要是真能给我次机会,我就老老实实抱住他的大腿,大死都不再换了。”秦霖摇头道:“可惜不可能了。”
秦霁突然压低声音道:“武成亲王口谕,哲义郡王还不起身听旨。”
这话如一道霹雳打在秦霖身上,让他的心剧烈跳动,竟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口干舌燥道:“小王接旨!”其实大家都是王爵,根本没必要跪的。
‘还是跪跪吧,跪跪更健康。’秦霖心道。
定定的望着他,秦霁一字一句道:“武成王有谕:‘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完了。”
秦霖抬起头来,沉声道:“谢五弟、谢四弟,我知道了。”这才在秦霁的搀扶下,重新站起身来,低声埋怨道:“什么时候的口谕,你瞒的我好紧啊!”
“我来之前才收到的信儿。”秦霁笑笑道:“老五说,现在皇室当兴。他是念手足之情的,不想看到我们兄弟自相残杀。让我来问问你,如果你尚有悔改之意便把这十个字告诉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烂在肚子里。”
秦霖的额头顿时直冒冷汗,大呼侥幸道:“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别高兴的太早。”秦霁泼冷水道:“这亲兄弟前面可还有俩字。”
“打虎?”秦霖低声道。
“对,打虎。”秦霁指一指书房方向,沉声道:“老五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得帮他打了这些虎,才能算是亲兄弟。”
“怎么打?”秦霖咽口吐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关键时刻出卖同党,他是一点不含糊。
“你这样这样……”凑近到三个耳边,秦霁低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