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有些惭愧道:“奴家学的是医术,这个法子是恩师早年提及的。”
秦雷赞道:“令师确有大智慧。”
云裳有些骄傲道:“世上智谋之士,有谁不知南鬼谷北神机的。”
秦雷哈哈笑道:“说得本王有些神往了。不过云裳你还是说正题吧。”
云裳撅撅嘴,把话题转回弥勒教身上道:“但是后来师兄回来了,他让奴家宣扬什么‘释迦将死、弥勒当立’、‘为佛舍身、即登彼乐’之类的,奴家自然不会答应,也就起了冲突。”
云裳神色愤恨道:“他假意讲和,在奴家酒水中下了蒙汗药,却不知奴家自幼浸淫汤药,身体抵抗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虽然一时不查,着了他的道,但还是强撑着逃出魔窟。他那柴叔一路追杀奴家到江边,奴家又药力发作,眼看着要晕厥过去,便投了江,想一死以卫清白。”
转而有些无奈道:“却被王爷救了。”
秦雷听她如是说,不禁乐了:“好似被孤王救了,你很不乐意啊?”
云裳有些悲哀道:“奴家知道被师兄这样一弄,弥勒教定然变得危险至极,早晚会祸及大秦。云裳做了这助纣为虐之事,怎么还有脸面对家乡父老?”
秦雷笑道:“所以你就改了名?而且还自愿当上了洗衣妇?”
云裳小嘴微张,心道,怎有如此无耻之徒?明明是你作弄我,把我发配到洗衣处的?怎又成我自愿了?
秦雷毫无所觉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你不许太过自责。而且你还有挽回自己错误的机会……”
云裳双目第一次露出涟涟异彩,欣喜道:“真的?”
秦雷笑着点点头,道:“到时候孤会教你怎样做的。”然后又问道:“云裳,还有一件事,你们把孤的小宫女弄到哪里去了?”
云裳不好意思道:“师兄带走了,他不说,奴家也不知。”
秦雷气闷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让人家耍得团团转呢。”
云裳委屈道:“人家觉得好玩才跟师兄下山的,哪懂你们这些门门道道?”
秦雷挥手道:“好了好了,回去洗你的衣服吧,等用着你的时候我就叫你了。”
云裳想过自己表露身份后,也许被秦雷五花大绑起来,也许被秦雷奉为上宾,就是没想过自己会哪来哪回。
她吞吞吐吐道:“王爷,能给奴家换个差事吗?”
秦雷奇怪道:“人说喜而歌之,孤不是见你干的蛮开心吗?”
这下轮到云裳好奇了:“王爷,您什么时候去看过奴家干活啊?”
说露了嘴的秦雷尴尬道:“听说的,听说的。”赶紧问道:“你怎么想换差事了?”
云裳伸出那双莹白的的小手,放在秦雷面前,轻声道:“手都皲了……”
秦雷揪过姑娘一只小手,放在手中捏一捏,又仔细观察道:“还是很细腻的。”
云裳羞红了脸蛋,使劲抽回小手,泫然欲泣道:“那等奴家真的粗糙了再来找您。”
秦雷心道,乖乖受不了,这小可怜样,真是我见犹怜啊。克制克制,都是孽障啊。不能对不起诗韵啊……
云裳偷偷瞧秦雷,见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还以为没戏了,便要告退。谁知秦雷怪声道:“等孤让黄召换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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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云裳大大方方承认了,也就没有让至善出来认人的必要。秦雷便晃晃悠悠回到书房,想继续未完的棋局。
但这盘棋显然一时半会是没法下了。书房中多了两个人,伯赏赛阳和秦有才。两人正与麴总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见秦雷进来,赶紧起身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