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灵音禅师虽然被对方的突袭和诡异兵器压制,但两只袍袖就象两面大门板,亦是上下飞舞,翁一白的攻势虽然凌厉,却仍被他一一挡下!
先前翁一白诈语突袭,东首的众人大为不满,有几人已忍不住出声喝骂,就连圆光大师的神色亦是不善,然而眼见场中二人交手了十余招之后,众人却都已安静了下来。
只因为这实是一场难得一见的高手之争,奇招巧变令人目不暇给,众人全都瞪大的眼睛察看情势,根本顾不上再出言喝骂。
翁一白的奇门钩刃攻势凌厉,宛如九只恶蝠飞蹿狂舞,无孔不入,而灵音禅师虽然处于守势,却也度法森严,丝毫未露败象!
倏然间,灵音发出一声暴喝,右臂一展,罡风鼓荡,僧袍的袍袖犹如一道利刃一般,朝着翁一白头顶直劈而下!
灵音禅师先前一直被对方压制,似乎没有还手之力,此时才攻出的第一招,却借着暴喝之威,声势惊人!
翁一白本是占着上风,此时却发现已刺到对方身前的九支钩刃,竟然被灵音这一劈之势震得东摇西散,即便还能伤敌,恐怕威力也所剩无几,而对方这一记直劈极为刚猛,若被他劈中,非受重伤不可!
翁一白也来不及多想,立时抽身闪避,“蝎尾钩”上的攻势也立时溃散。
灵音禅师一招之间抢回了先手,手上大袖连挥,接连劈出了六招,而每出一招,口中就发出一声大吼。这吼声均是运用内力所发,整座听涛阁此刻已全然听不见海涛声,每个人的耳朵都被他的吼叫震得“嗡嗡”作响!
海红珠双手捂着耳朵,皱眉道:“这老和尚看上去挺斯文的,怎么一打起架来,就乱吼乱叫,吵得人耳朵发麻。”
她说着转头瞧看华不石,却见这大少爷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瞧向场中交手的二人,满脸的专注神情,便伸手用力一推,在他耳边大声道:“你在看什么!”
华不石吓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被海红珠推翻在地,连忙坐稳了身形,道:“这位大师所用的‘普陀派’的‘大修罗刀法’,当真令我大开眼界!”
海红珠道:“那老和尚明明空着手,哪有甚么刀法,你就爱胡说八道!”
华不石道:“你瞧灵音大师的两只袍袖,分明便是两柄大刀,他用佛门内功催动‘大修罗刀法’,又用喝叫之声以壮气势,那翁一白招式虽是巧妙却也无用,只怕很快就要被灵音大师所制。”
他两眼放光,脸上露出贪婪之色,道:“如果能得到灵音大师所修的这一门内功心法,让姐姐习练,定会让姐姐的剑法威力大增。”
海红珠仔细瞧看,果见灵音禅师的一双大袖直劈横斩,确是象极了舞动大砍刀一般,暗忖这大少爷或许当真有些眼光,没有说错,只是听他提到了杨绛衣,心中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快,又嘟起了嘴巴。
灵音大师的“大修罗刀法”与杨绛衣所习练的“大力伏魔剑法”确有相似之处,皆是招式大开大合,以气势取胜的禅门武功。
所谓“修罗”,乃是佛教之中的恶神。灵音大师之前举止神态一直平和安详,此时却已变得横眉怒目,每出一招便暴喝一声,脸上花白的胡须也一根根倒竖而起,恍若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而他的一双长袖所到之处,真如利刃劈斩一般,势不可挡,地板上的青砖被他的袖端拂过,竟留下了几道寸许深的划痕,比起真正的钢刀劈砍还锐利三分!
翁一白手中的蝎尾钩虽然奇招迭出,却依然被他这一路刀法逼得节节后退。
再战数合,翁一白败势已成,被逼到了绝处。灵音大师挥袖横斩,他无可闪避,只能用蝎尾钩硬挡,只听得一声脆响,一支钢钩被灵音大师的袍袖抽中,竟然断裂成数截!
而翁一白也被刀罡扫过了前胸,连退出五六步,才勉强站住。他胸口剧痛,原本就灰白的脸色更是难看,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蝎尾钩”本就是轻巧灵动的兵器,哪里能够硬挡重击,灵音大师的大袖被佛门内功催动,破坏力比寻常的大刀利斧不逊分毫,一击之下立时就劈碎钩刃而斩伤了翁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