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七彩琉璃珠”固然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可是与他们所想要得到的“盘龙珏”,却看不出任何关联。而这颗宝珠晶莹剔透,几近完全透明,里面也断然不可能藏着甚么东西,而宝珠下面的青钢托架,他们亦是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华不石绕着宝珠走了一圈,就连装宝珠的楠木大箱也里里外外瞧了个遍,才停了下来,忽然望向一旁的柴林,问道:“这颗琉璃珠确是宝物,不过以本少爷看来,价值至多也不过数千两白银之数,以柴家主的巨富身家,应该也算不上甚么,何以先前不肯爽爽快快地拿出来给我等瞧看呢?”
柴林道:“华少爷有所不知,这宝珠并非我中土之物,而是来自于西洋海外,据说乃是那些海外国度中的巫师用于施展巫术的法器。当日柴林只因见猎心喜,才购得了此物,后有精通风水术数的高人与我说,这颗宝珠有七鬼守护,存于宅中,可以镇宅避凶,可若是交予了外人,我柴家就定有血光之灾。”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以各位一来柴园就问起此珠,柴林才有所顾忌,不敢拿出。”
华不石微微一笑,道:“这等鬼怪迷信之言,柴家主不须在意,我等也只不过借观一二,不会强行拿走柴家主的宝物的。”
柴林诺诺道:“是,确是柴林多心了。”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华大少爷一行人已出了柴园的大门,回到了南澳镇的大街上。
既然在“七彩琉璃珠”上找不到线索,而柴家家主的一番说辞虽然真伪难辨,但一时间却也找不到甚么破绽,吴正道等人即使急于得到“盘龙珏”,也无法强行留难柴家,只得告辞出来。
华不石骑着高头大马,在街道上缓步而行,他身边之人除了白奕灵,就只有黄莲大师和钟不老二人,还有十几名“南海派”远远地跟在后面,而他们的掌门人吴正道已经不见了。
只因为吴正道已回客栈换衣裹伤去了。他在比武之时吃了大亏,以一派掌门宗师的身份,当然不能穿着一身破烂衣衫,鼻青脸肿地在大街上招摇。故此一出柴园,吴正道便吩咐手下的弟子继续紧随华大少爷,而他自己则骑着马回客栈去了。
没有这老狐狸一般的老怪跟着,华不石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许多,只是他身边的黄莲大师和钟不老,心情却都不怎么好,而且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就算是修养再好的人,跟着这大少爷在南澳镇上胡闹了整整三天,要找的东西却还踪迹全无,也难免会不耐烦的。
“华施主,不知现在你意欲何往呢?”这一回问话的是黄莲大师。
华不石摸着脑袋想了半天,才道:“这几天本少爷在这镇上查访线索,去的皆是马大先生与我说过的所在,只可惜全无所获。庵主可是认为本少爷太过胡闹,有些不满意么?”
黄莲大师道:“华少爷言重了,近几日到处奔波,华少爷的辛苦,贫尼也是知道,怎会不满。”
近三天以来,这大少爷所干的事情确是不少,把整个南澳镇搅闹得鸡犬不宁,他本人倒并不怎么辛苦,倒是被他支使的四派弟子和镇子上的受害人要辛苦得多。不过,黄莲大师即使心中这么想,自也不能当面讲出来。
华不石闻言面露喜色,道:“果然只有黄莲大师知晓本少爷的一片苦心,不象袁公义那粗人一般不可理喻。也罢!为了找到东西,本少爷也不怕辛苦,这就带大师去一个地方!”
黄莲大师道:“不知是甚么地方?”
华不石道:“南澳镇上最有风情的女人,便是‘七巧园’里的舒玉姑娘,这可是马大先生亲口与我说的,现下我们要去的所在,当然就是‘七巧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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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园”并不是青楼瓦舍,而是南澳镇上最大的古玩商铺。
这同样是马大先生亲口告诉华不石的话,而这句话当然也不会有错。
柴园大院在南澳镇东,“七巧园”却是在镇西,所处的位置,也并不是在热闹的大街旁边,而是一条行人并不多的青石小径上。
路边长着两排一人多高的樱桃树,此时虽然刚过晚冬,还未到初春季节,但南国的气候温暖,在这些树丛之中,已有不少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儿,在绿叶之间点嵌出点点红色,犹显得生机勃勃,甚是美丽。
“七巧园”的门楼,当然没有南澳柴园那般雄伟高大,但若论豪华精巧,却又犹胜一筹。青砖碧瓦,骑墙高阁,加上雕花彩绘的橼栋木棂,即便是苏杭两地的皇家园林,也未必能及得上这里。
不知道的人来到此地,定会认为这一家世家豪门的大院,而不会想到“七巧园”是一家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