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宫”的海盗喽啰眼看着连两位龙子都撑不住场面,哪里还敢接战,只恨少生出两条腿,先行逃命再说。
转眼之间,甲板上的情势就完全逆转了过来,海盗在人数上本来还稍占优势,却一哄而散地直接溃败了下去,纷纷手忙脚乱地从两舷逃回到海盗船上。四条海鹘船上的海盗也急忙拉帆起航,好离开三桅炮舰,生怕那威猛无比“战神”追上船来,把他们全都杀光。
由于海鹘船走得太快,有不少海盗还未来得及逃回船去,只得跳进海里逃生,而留在大船上的残余海盗则很快就被水师兵士们围杀。
兵士们先前都以为此战已败定了,全船的人都难逃被杀死的结局,没有想一个被称为“战神”的少年横空出世,以一人之力扭转了战局,大家都得以死里逃生,还把海盗杀得大败。惊喜交加之余,所有人都不由得高声欢呼起来。
经此一战,“战神”之名不仅在大仓城里人人知晓,在中土大陆的各营水师之中也广为流传开来,沿海的各路海盗水寇,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心里打颤,闻风而逃。
三桅炮船上的海盗都被清剿干净,朱洪走到赵旭海的面前,问道:“赵千总没有大碍吧?”
此时的赵旭海披头散发,衣甲散乱,腰上挂着空刀鞘,佩刀也不知掉落在了何处,脖颈上被钢斧割出伤口还在滴着血,可谓是狼狈不堪。
他脸上满是羞愧之色,道:“小兄弟,是曹公子派你来的么?先锋营现已大败,赵旭海指挥不力,实在无颜再回去,请小兄弟杀了我吧!”
赵旭海上次到大仓城并没有见过朱洪,见这少年武功高强,便猜测他多半是曹暮云属下锦衣卫中的高手。
朱洪摇头道:“我叫朱洪,是‘恶狗门’的弟子,师父只是命我乘船前来查探战况,并没有杀赵将军的权力。”
赵旭海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小兄弟是‘恶狗门’的弟子。哎,今日之败都是赵某的过错,实是惭愧得很!”
朱洪却瞪着赵旭海,说道:“赵千总,现在这条船上的海盗已经被打退了,你不去指挥调派船舰杀敌,却在这里唉声叹气做什么!”
赵旭海愣了一愣,道:“前锋营的舰船已损失了大半,剩下的也都被冲散,对面指挥海盗船之人定是一个海战的高手,赵某比他差得太远,现在已经一败涂地,无能为力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洪却已出言打断,问道:“赵千总我且问你,你怕不怕死?”
这话若是交战之前问起,赵旭海当然怕死,但就在刚才,他已把一条老命豁了出去,此时大声道:“身为朝廷的将军,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怕!”
朱洪点头道:“刚才钱八斗拿你的性命要胁,你所说的话,我就知道你并不怕死。不过赵将军既不怕死,为什么却怕指挥船舰和对方的高手一战?难道这比死还可怕么!”
“你说已经一败涂地,我却瞧见海面上还有不少先锋营的战船,而且就算只剩下我们这一条船,难道就不能打了么?”
听到朱洪的话,赵旭海就象是被人当头重重地敲了一棒。
这世上确实没有多少东西比死还可怕,性命都能豁得出去,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先锋营打到现在确是损失惨重,两艘三桅炮舰被对方攻占,福船半数着火,鹰船也已被烧沉和抢走了不少,但是剩下的船只至少还有二十来艘,也未始就不能够再战!
先前被对方以少打多,赵旭海败得窝囊无比,又发现海盗战船的主事者有着如彭三一般的海战本事,他早已信心全失,以致气馁绝望,只想着如何才能保命回家,根本不敢再和对方交手。但现在他反正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哪还有什么须要担心的!
他好歹也是大明朝廷水师的千总将军,统领拓林水寨多年,就算本事比不过对方的海战高手,至少也还可以拼上一拼!
赵旭海对朱洪抱拳道:“赵某明白了,多谢朱兄弟提醒!”
他走到了一名水师兵士面前,一把拔出了那兵士的腰刀,又三两步走到船舷边,挥刀斩断了一根粗索,大喝道:“我赵旭海拿人头立誓,今日定与海贼决一死战,若不能杀退敌人,赵某的脖子有如此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