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几天的过度劳累,每次一躺下都是直接睡着,每个晚上,都在重复着同样的梦。
今天醒来,我看着天花板,依旧在回忆昨晚的梦境。
青梅竹马,形容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同伴。
我和巧巧大概就属于这种关系吧,那我和在爷爷奶奶家那时认识的小粒橙,又算是什么呢?
我这样思索着。
那时候,3岁多刚学会说几句话的我,因为爸妈要照顾刚出生不久的怀竹,加上工作,无暇顾及的我被送到了乡下,由爷爷奶奶照顾。
不知道小粒橙现在怎么样了呢?那时候起,就没再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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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乡下无休无止的蝉鸣,几乎使用红砖砌成的围墙和屋子里,坐在我身旁的奶奶,手中的蒲扇挥动地越发迟缓。
在孩童的我眼中,远方的树木就像是一个翠绿的屏障,里面可能还居住着精灵。
那时候的我,很羡慕可以随便吐着舌头贴在地上也不会被骂的狗,我很疑惑,为什么我在地上学狗做出相同的姿势,在地上打滚就会被打屁股呢?
在乡下暂住的我,以为被树木和群山包裹住的小村子就是全世界,全世界的居民,也就只有爷爷奶奶,以及经常来串门的几个老人而已。
那条一直从山下延伸到天边的小溪流,就像飘在天空,不多时就会消失不见的云朵一样,是不能理解的事情,仅仅只是觉得,它是一条银色的带子。
这是我人生中最开始的记忆,这个与世隔绝,唯有山和树的狭小天地中,度过了一样悠哉又安宁的一阵子。
“山竹,快出来看,有小朋友来了哦。”
这一天,我听到奶奶在院子里招呼我,手上晒稻谷的活依然没停,我半走半跑地来到奶奶身旁,朝大门口望了望。
小朋友是什么东西呢?在我所处的这座小村子里面,有叫这个的吗?
那时的我只知道,在爷爷奶奶家后面紧挨的东西叫山,在山里摸起来清清凉凉的东西叫河,家里的狗狗叫小白,会掉东西砸下来的那个叫做树,爱揉我的脸跟我玩的人是姑姑,以及其他人铺在路上和奶奶在院子里晒的黄灿灿的东西叫稻谷。
在那里是许多未曾见到过的人,在那群人之中,夹杂着一个小不点。
山竹是我小时候的乳名,因为医院政策的改变,医生不可以向准父母们透露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爸妈想要女孩,所以在我出生前,就一厢情愿地认定我会是个女孩子,就给取了这样可爱的乳名。
虽然后来是个男孩,他们也没有太多失望,依然把我捧在手心,只是花了钱提前购买的女婴衣服和小鞋子,以及各种可爱的小饰品,不舍得再花钱重新买新的男婴用的。
于是,我就成为了这些物品的使用者,是的,没理解错,婴幼儿时期的我,直到上幼儿园前,一直是一幅小女孩的打扮。
后来怀竹出生时,爸妈们也高兴没买错用品,用过的还没坏的东西都继承给了怀竹使用,家里也因此节省了一大笔的开支,
而怀竹的竹字,也是来自于我乳名山竹的竹字。
至于,我为什么不叫怀(淮)山?而是怀舰呢?主要是因为爸妈觉得叫淮山的话,以后在读书时,会被其他的同龄小孩子,经常性地以和食物相同的名称来嘲笑和戏弄我,害怕会因为这个名字被其他小朋友孤立,所以才放弃了使用这前一个字。
(只不过,就算没用那个名字,陈怀舰这个人依然是被城里的娃当作乡下来的野孩子孤立了。)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如此广袤无垠。
“来,小山竹,跟叔叔阿姨们打声招呼。”
奶奶的笑容对着陌生的人绽放着,那些人也回应同样甚至更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