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琅继续说道:“不出两日,崔焕便能抵京,上个月他的妻子诞下了嫡子,如今他已有三子两女。”
“主人若想杀他,属下立即动身,也可以赶在他入京前杀了他。”
只因路上更好动手,也更查不出痕迹,倘若入了京,天子脚下杀四品朝廷命官,那难免引起骚动。
但子书岁却不怕的,想到自己的阿姐尸骨无存,而那曾与阿姐海誓山盟的薄情负心郎却三妻四妾,子嗣满堂,她便十分不爽。
“阿姐的忌日未至,再留他几日,有些事,我还要亲口问问他。”子书岁说着毫无温度的话,神色冰凉,似乎已经想到该怎么杀了崔焕。
“是。”灵琅没有质疑。
子书岁嘴里的麦芽糖终于嚼干净了,她皱着眉头道:“这边生意做得太好了,阿婆是想在这儿安家吗?”
灵琅听懂了她言下之意,“属下明白了。”
这麦芽糖不能做得太好,这片热闹了,更容易引出麻烦。
此处与永安酒楼不同,这里本就是子书岁的私人据点,自然也都听子书岁的。
灵琅是她的心腹,只忠心于她一人,而永安酒楼和风如心,则是效忠于她的义父谢笺。
除灵琅外,子书岁还有一位格外信任的手下,名叫夏灼,正被派遣在外执行其他任务。
子书岁离开后,听见南市的大街上有人在议论谢厌。
准确来说,是议论“陆沉州”。
“那陆家的大公子真的和纨绔子弟不一样嘞,你们是没看见,今晨时他在一个衙内的马车前救下了两个孩子,那身手好的哟,果然是年轻呐!武将的孩子看着就不凡!”
“我听说了,还把那嚣张的衙内给揍了一顿,可解气了!”
“还给那两个孩子买了两串糖葫芦嘞!老娘真是百八十年没瞧见这么接地气的官宦子弟了,这样的人活该富贵命。”
“我表姑的舅舅的侄子是御前当差的,听说最近好几个官员联名为陆公子请官呢,好像是要把他搞军营里头去。”
“那也是应该的,毕竟虎父无犬子!”
子书岁听了一耳朵,又买了份糖炒栗子,才离开。
所谓的好几个官员联名,必然不能是陆将军的人脉,陆将军一介武官,文武官员本身就不亲,他常年带兵,又非世族出身,与朝中文官交集不多,很难让文臣联名上奏。
那么这是借了谁的光,便很明显了。
回到武宁侯府时,太子的车驾还停在侯府外,这次的马车倒是文雅华贵了些,比上回被子书岁砸破顶的不知好了多少。
彼时,子书扶暨正与萧必安走至大门内侧,便见少女孤身一人,一手提着麦芽糖,一手托着糖炒栗子回来了。
萧必安见她悠哉悠哉的步子,又见她身后连一个随从都没有,他的眉头又蓦然蹙起。
“表兄,”子书扶暨也看见了,看戏般道,“你这个表妹,兴许不如你看见的这样简单。”
上一回,摔破他车顶时,子书扶暨便觉得她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