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走至少女的跟前,这才发现她穿得单薄,发髻上还戴着朵小白花,他本来想去武宁侯府找她的,可还没到武宁侯府就在半路遇见了。
少女眉梢下垂,透着淡淡愁绪,她仿佛藏了无数心事。
谢厌见了,下意识就拧起眉,“你怎么了?”
子书岁低头,“我去杀了个人。”
她轻轻地陈述着,语毕,谢厌没有立刻出声,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谢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坚信她有自己的理由,她杀的必然是该死之人。
谢厌突然抬手,想安慰她,可抬至空中时,又停顿住。
因为子书岁抬头了。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只手上,一时间谢厌觉得有些尴尬,竟不知该继续还是该收回。
在子书岁清澈又疑惑的目光下,谢厌将手收了回去,并道:“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你怎么这么伤感?”
子书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面上的忧色被笑容所代替,她望了望天,已经没有烟花了,“方才,是你放的吗?”
“对啊,”见子书岁终于提到烟花,谢厌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轻微的傲气,“今日是你生辰,父王特意交代了,否则我才不会大半夜偷摸着去放烟花,冻手冻脚的。”
言语间之意,是在解释他放烟花的原因。
谢厌这样说着,目光却落在子书岁的脸上,他略微停顿后又问,“不难看吧?”
“好看。”子书岁没有犹豫。
谢厌闻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但很快又强制压了下去,“嗯。”
谢厌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曾经他十分烦躁她的存在,烦躁她总要与自己呆在一处,可入京以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仿佛感受到有什么在逐渐离他远去,那种透明的抓不住的东西,让他心生烦忧,可这情绪又说不清、道不明。
此时,两人互相对望,子书岁眼中澄澈,没了刚才从崔府出来时的复杂悲戚。
可谢厌的眼底,却缓慢地爬上几分道不明的情绪,他似试探地开口,“今年无法陪父王过年了,明年可一定要陪父王过年,你说呢?”
言语没有问题,可谢厌不擅长隐藏情绪。
他眼中那点试探,让子书岁看了个分明,她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谢厌,我早就说过,我对义父的忠心天地可鉴,我不会背叛义父。”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厌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误解的一天,他语气加重几分,“我只是……算了!我同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谢厌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差极了。
子书岁一直皱着眉头,“我不会背叛义父,我希望你真的信我。”
“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谢厌烦躁道。
他气急败坏地转身,抬步离去,脚步比来时还要响些,也不怕惊动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