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子书岁转身落脚在了幽兰苑外的小丛中,此处漆黑且无人,没人会瞧见她。
她忽而想到了头上还戴着小白花,于是伸手将白花摘下,扔在了花丛中。
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漫步朝幽兰苑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打着哈欠,双手环抱着臂膀,似乎是被寒风冻到了一般。
寒风呼啸,冬意正浓。
子书岁甫一走进院中,就看见容露和银杏两人在廊下跪着,冷风吹打着她们瘦弱的身躯,她们低着头噤若寒蝉。
“你们跪着做什么?”
子书岁走至廊下,无辜且疑惑地发声。
容露和银杏霎时抬头,露出两张被冻得毫无血色的脸,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吓的。
看见少女出现的一刹那,她们如遇救星,却不敢回答子书岁的话。
容露心思活络些,眼珠子转动,暗示子书岁房中有人。
子书岁其实在看见两人罚跪时,就已经心有猜测,明白了自己今夜出门被发现了,可她不能慌,并且要继续装无辜。
她假装没有看懂容露的暗示,皱眉,“谁叫你们跪在这里的?大半夜的,吓唬谁呢?”
语毕,就听“吱嘎”一声,身侧卧房的门被打开。
子书岁的脑袋微微低着,眼帘中出现了那双云纹金丝黑靴,屋内的暖意与廊下的寒凉相融,可却让子书岁感受到了威压和沉重。
这份压迫,仿佛比寒风更冷冽。
她还未抬头,便听身侧上方传来男人阴沉的质问——
“深更半夜,你去了何处?”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人去了呢!
子书岁知道萧必安是个多疑的人,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痛失双亲”的柔弱少女,半夜消失在了房中,不知去向,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
虽然最近萧必安对她的态度良好,甚至两人在一起时隐隐有些暧昧,超乎普通的表兄妹之间该有的亲昵,可这并不会让萧必安完全失去分寸。
眼下,府中频频出现贼人,再加上尚方宝剑的丢失,更是让武宁侯府的人变得敏感。
子书岁抬头,对上萧必安沉沉的那双黑眸,他眼底似暗藏风暴。
她却仍是一脸无辜,脸色由起初的迷茫不解变成了几分委屈,“表哥怎么这样看着我?吓唬我做什么?”
萧必安的眸中透着狠戾,并不被眼前少女撒娇似的语调所迷惑,如审讯般地再度开口,“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哦,那表哥在我房里做什么?”子书岁瞪大一双眼睛,发问。
明明说的是他问,她答。
结果她还问起问题来了。
萧必安瞥了她一眼,目光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子书岁似被他神色恐吓到一般,吓得她蓦然收回大胆的目光,而后低下头,极度不满地小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人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