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必安的声音低沉,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淡淡的暖意从他们的接触点传来。
或许还是放心不下她,萧必安又将视线移到少女的脸上,“我不在的日子,你莫被人欺负了。”
“谁能欺负我?”子书岁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萧必安原本透着一丝温度的眸子,瞬间又严肃起来,“你莫不是忘了沈令宜之前想对你做什么?”
处处都是危机,可少女却好像什么都察觉不到,萧必安焉能放心?
子书岁“哦”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双手将椅子搬动,朝他靠近——
“不是还有半月吗?表哥若是替我狠狠教训了坏人,那届时也不敢有人欺负我了呀。”
她说得一脸天真,语气也是理所当然。
萧必安一噎,又见她小脸突然凑近,他的心仿佛骤然被抓紧了一般。
近来也是奇怪,他总是有些从前不会有的悸动。
不过少女的话,他听进去了,好像也确实如此,于是他淡淡应了,“嗯。”
“对了,陆家军厉害吗?”子书岁一脸打探八卦的表情,“这次陆家的两位公子也都要出征吗?”
她话方说完,萧必安心中的悸动便蓦然消失,他的神色冷了下去,却并不是因为她的主动打听,而是——
“你想问的,是陆沉州吗?”萧必安眸光变得阴郁,他伸手将靠近的少女推开,没等她回话,便沉声道,“离远些。”
“喔,”子书岁被他推了推,便“失望”地不再凑上去了,“我哪有问他,我没有问他。”
她接连否认两句,萧必安仍是面色不改,想到了曾经在船上瞧见她与陆沉州相谈的模样,心情在刹那间变得不爽至极。
可仅仅只是那一两幕的画面,萧必安又认为自己又想多了,他一直知道自己多疑,可他每次的疑虑都是有必要的。
只是这次他却觉得自己过分敏感了。
子书岁见萧必安摆臭脸,也不欲再问,总归可以从谢厌那里知道。
她摸了摸下巴,目光在萧必安身上打量,嗓音清脆,“表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前几日在皇宫,我说起太子,你也是这副表情。”
子书岁煞有其事地分析。
说着说着,就见萧必安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他的眉头都拢到了一起。
子书岁忽然伸手,想抚平他的眉毛,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拍开。
“啪”的一声,她将手收回,发现手心都红了。
于是,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那神情,倒像是娇嗔。
“好不讲道理。”
她轻轻吐槽。
萧必安不去看她的表情,顾自起身,朝门外走去,却听身后少女语气坦然地问道——
“表哥,我听闻郑太尉与谢氏交战,守在东南一带已有四年之久,若你此去也这般久……”
“下回再回来,我或许都不在燕京了。”